李湛怔下,转身时候身形个不稳,将桌上青瓷茶盏碰掉,茶盏落地摔得粉碎。他下意识弯腰去捡,被瓷片划破手指,这才稍稍找回些理智。
他不能慌,否则纪轻舟该怎办?
李湛深吸口气,便将心底所有慌乱和痛楚都压下。
纪府。
小家伙哭完之后又吐次,唐恕便将他从纪轻舟怀里抱出来,放到榻上。
头半夜小家伙状况直不错,到快天亮时候,却突然开始呼吸急促,直哭闹。
纪轻舟抱着他哄好久,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最后几乎没力气……
“他是不是很难受?”纪轻舟朝唐恕问道。
“是。”唐恕向来不会安慰人,他见惯生死,心肠很硬,“纪小公子做好准备吧,看他……八成未必能熬到天亮。”
纪轻舟闻言眼眶红,垂眸看向怀里纪泽。
当夜,李湛半夜睡不着,起身看却没见到小皇帝身影。
他心中有些着急匆匆出殿门,却看到小皇帝个人跪在回廊下,朝夜空方向磕个头,嘴里念念有词道:“各方神明,先贤往圣,求你们保佑纪泽平安无事。朕是真龙天子,言九鼎,若是你们护他周全,朕将来定努力做个好皇帝,为天下百姓谋福。”
李湛闻言顿时有些鼻酸,他先前直觉得小皇帝还是个懵懂孩童,这刻却觉得眼前这个瘦小孩子,仿佛瞬间长大似。
李湛忍不出抬眼看眼夜空,这刻无比希望真有神明能听到他们祈祷。
随后日子,李湛每日早中晚都会去趟纪府。
吧。”
唐恕路奔波,连口热茶都没混上,又被李湛赶去纪府。
唐恕走后,小皇帝看起来有些失落。
李湛知道他在担心纪泽,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几日,李湛带着巡防营人四处奔波,几乎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纪轻舟立在榻边言不发,整个人都
那张小脸瘦之后,轮廓更清晰,所以看上去更有几分纪轻舟和李湛影子。
纪轻舟看着他半晌,哑声道:“去王府……告诉王爷声。”
唐恕闻言当即吩咐人,连夜去王府通知李湛。
李湛原本就夜没睡,天快亮才从巡防营回到王府。
他尚未歇下,便收到纪府传来话。
纪轻舟开始差点跟他急,但见他每次都很守规矩,只远远看着也不凑近,这才放心些。
依着太医和唐恕说法,这时疫并不算凶险,可年纪太小人若是染上,却十分麻烦。尤其纪泽不仅年幼,染得又是急症,所以情况并不乐观。
直到七日后,小家伙已经瘦圈。
纪轻舟日日守着他,自己也瘦圈。
那晚,唐恕朝他说,这两日是最凶险时候,熬过去也就熬过去。
“皇叔……宝宝病是不是过给他?”小皇帝小声问道。
李湛闻言怔,开口道:“这不重要,你也不要去想。”
小皇帝瘪瘪嘴,眼泪吧嗒下便落下来,他开口道:“早知道,就不出宫,宝宝那小,都怪……”
“丛儿……”李湛俯身看着他,开口道:“这不是你错,没有人知道会这样,宝宝知道你伤心,他也会不高兴。”
小皇帝点点头,但那神情却依旧十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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