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李湛说这样话,与其说是让李丛立威,倒不如说是借机给朝臣们释放个信号。若是李丛连李湛都敢责罚,那边意味着,这朝堂上不再是李湛家独大。
“你说过,十五岁之前不会逼着朕亲政。”李丛开口道。
“没逼着你,让你提前适应适应。”李湛道。
朝臣们对这处置毫无异议,甚至内心都在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俩就没个争气。在朝臣眼中这永兴候家小世子且不说外貌如何,光是那副神态便令人不喜,尤其是与不卑不亢纪泽站在处,越发显得有些上不台面,和永兴候简直是个模子里刻出来。
今日这事明明是永兴候儿子捏人家摄政王儿子脸,摄政王都没跟你急呢,你还有脸来告状。可怜人家纪泽,不过是忍不住动个手,也没把人打伤,还被斥责番罚面壁思过。
此事至此终于算是告段落。
下朝之后,李丛略有些得意,朝李湛身前凑,有几分想要表扬意思。
李湛沉吟片刻,评价道:“中规中矩吧。”
前议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李丛挑挑眉,看眼永兴侯,而后开口道:“但是既然已经闹到朕面前,朕也不好不理会,这样吧……”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小世子和纪泽,开口道:“永兴侯世子行为逾距,有失君子之礼……朕记得前些日子礼部有个新晋侍郎写篇‘论君子之礼’文章,朕读来觉得十分受用,便罚永兴侯世子将这片文章抄写十遍吧。”
在场朝臣,但凡好读书都知道这篇文章,只因这文章艰深晦涩,刚问世时候在京城文人之间引起过不小讨论。有人觉得这文章精巧深奥,有人则觉得其中生僻字词太多,过于晦涩难懂,有卖弄之嫌。
李丛让永兴候世子抄写十遍,这孩子只怕要愁得哭个几日。偏偏这父子俩都不是读书料,根本没听过这文章,只当是寻常文人之作,不疑有他。永兴候甚至觉得这责罚挺轻,还送口气。
朝臣们虽然都明白其中道道儿,却没人会好心提醒永兴候,只因为他在朝中实在不怎讨人喜欢,今日之事又是他手闹出来,所以众人巴不得看他热闹。
“还能有更好处置吗?”李丛问道。
李湛想想,开口道:“养不教,父之过,你该将永兴候和本王并罚,在朝臣们面前立立威。今日这好机会,还能借机教训下永兴候,可惜你没把握住。”
李丛闻言面色黯,从李湛这话里听出几分别意思。
这年来,李湛有意无意总是会将很多重要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李丛能感觉到,李湛在催着他长大。
李丛说罢又看向纪泽道:“纪泽年幼,被人冒犯便沉不住气,本该用言语规劝却使用武力,险些伤人,还闹到朝堂上,当真是令朕不悦。”他这话明着是指责纪泽,明眼人都知道是在斥责永兴候。
李丛说话时语气带着几分冷厉,他虽只是个少年,如今却颇有几分帝王之气。
纪泽闻言当即朝他拜,开口道:“令陛下不悦,纪泽心中惶恐,愿受责罚。”
“便罚你面壁三日,静思己过,免得下次遇到无礼之人,又要忍不住动手。”李丛道。
纪泽忙点头应是,态度十分谦恭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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