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倒是凉快，因为老板深知做生意
秘诀，很多人只顾着菜好吃，服务周到，却忘
冬暖夏凉道理，所以每到夏天，他总花最多钱在冰上，每到冬天，他也总要花最多钱在炭上。
这
舍得人真很少，所以每到夏冬之际，他这里客人真也最多。
窗边有人要走，正好空出
张桌子来，皇帝坐下，点壶香片，叫沈百终也坐。
沈百终飞鱼服虽不多见，在京城里也并不稀奇，更何况锦衣卫也总要吃饭，在饭馆里见到锦衣卫，大多不查案子只吃饭，所以除些市井小人多看几眼，留神注意以外，没有引发慌乱。
半壶茶消失以后，茶楼里突然走进个老人，老人穿着蓝色长衫，手里横拿支旱烟，已经很老很老，身后却跟着个年轻美丽黑辫子姑娘。
丝风也没有。
皇帝慢慢地走着，沈百终在他身后步左右位置跟着。
他们真就这样出来，没有鱼家四兄弟，没有大内高手，也没有随从，只有他们两个人。
皇帝突然道，“你热不热？”
沈百终摇摇头。
李全笑笑，道，“陛下要出宫去。”
“为什
不知道？”
“因为这是刚刚才决定。”
“去哪里？可不可以跟着？”
皇帝突然从拐角转出来，笑道，“不要你跟着，还要谁跟着？”
大暑。
已是六月。
沈百终静静地站在冰窖前，等里面宫人取冰。
再厉害武林高手也是人，人在恶劣环境下总要有些反应，沈百终虽不会出汗，也用不着避暑，却依然会感觉到热。
这种热他当然可以忍受，只是总要考虑皇帝。
老板看见他们两人走过来，眼前亮，立刻要跑堂搬来椅子桌子，请他们在正中间坐下。
茶馆里除江湖人，还有许多匠人、农民、读书人、商人，他们虽身不在江湖，心里却对江湖豪杰、武林大侠们事迹感兴趣得要命，纷纷住口，所有眼睛都盯过去。
说书人嘴里江湖，比真正江湖要美得多，既有侠骨柔情，又有血雨腥风，而且比真正江湖还要刺激。
无论是恩将仇报，还是行侠仗义，经过他们以后讲出来，都要动人些。
皇帝仔细瞅几眼
皇帝道，“很热，本想着你若也热，们就进茶楼里坐坐。”
沈百终道，“热。”
皇帝故意道，“你明明没有流汗，之前也摇头。”
沈百终沉默片刻，道，“现在热。”
要他憋出这样句话实在很不容易，皇帝也已经很满意他反应，脚下转，就带着沈百终进茶楼。
沈百终扭头去看，皇帝已换身常服，看样子早就准备好。
宫外也热。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当空，长街上空无人，就连猫猫狗狗，也缩进角落里不肯出去。
长街笔直，直伸到前方。
阳光从木叶中射下来，块块照在地上。
皇帝自己当然忍受过比酷暑要难受许多许多倍事，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享受沈百终关心。
取到冰后，沈百终顺着墙沿掠到瓦上，踩着琉璃瓦走在屋顶上，路穿过高阁金殿，最后落在南书房门前。
李全吩咐人把冰拿下去。
门是紧闭，沈百终进不去。
所以他只有问，“难道今天有什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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