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这个林远挺爱教训人,那日在国子学时,对方就曾拿花楼事情规劝过他,还碰鼻子灰。今日林远要是能再骂他通,说不定能带带节奏,让众人跟风起嫌弃他。
念及此,容灼主动朝他搭话道:“没想到今日也能见到林兄。”
“这有什想不到?国子学好诗文来也不止个。”林远道。
他今日面对容灼时,态度倒是谦和不少,眼底甚至带着点笑意。
容灼见他不主动开口,便摆出副自责表情,主动开口道:“这几日回去之后,时常想起林兄那日规劝。既是季先生学生,如今这般放荡,着实让他老人家蒙羞。”
然而周丰看着他目光并不带丝毫嘲讽,而是半开玩笑地道:“容小公子生得这样副好皮囊,就算是再忘情下回也定要爱惜自己,破相未免可惜。”
他话音落,周围顿时有几人跟着失笑。
容灼被对方通揶揄,心情顿时十分复杂。
说好对他嫌恶至极呢?
说好群起而嘲讽呢?
容灼说这话时神情不见半点羞愧,仿佛自己在说是件极平常之事。
但他知道,今日来参加诗会可不是段峥那样纨绔,而是自诩高洁读书人。
在这些人看来,年轻人沉溺酒色,实属枉读圣贤书。
因此容灼话音落,便很自觉得做好被众人讥讽挖苦准备。
然而事情却与他想象中完全不样,他不仅丝毫没听到任何讥讽声音,甚至眼前正与他打招呼永安侯世子赵识君,在听到他话后脸上笑意都未淡去。
他想着先自检讨番,然后再来个转折,说自己改不。
届时林远激动,应该就会借机教训他。
“你这话可不认同。”林远收敛笑意道:“容灼,且问你,季先生身为朝大儒,是靠着什被人敬仰?是靠渊博学识人品?还是靠自己学生?”
他这话出,容灼不禁有些茫然,“是靠着什?”
“自然是靠着他自己学识人品。”林远又道,“虽说教不严师之过,但季先生这多优秀学生呢,倒不必靠着你个纨绔来给先生撑门面。所以你再怎放荡,顶多是教他失望,倒也不至于令他蒙羞。”
容灼想不通为什自己做这多准备,却没有收到预想中效果。
他有些挫败地垂下脑袋,视线不经意扫过周丰身边那小厮手,在对方修长手指上停留瞬。他略走神,暗道这小厮手真好看,跟“青石”有得拼,却不知那小厮人皮面具之下,藏着正是于景渡脸。
于景渡看向垂头丧气小纨绔,感觉对方似乎有些委屈。
想来也是,少年今日特意穿成这样,还不惜在人多时候提到花楼里事情,明摆着就是想给众人留个不好印象,可惜天不遂人愿。
“林兄!”容灼眼在人群众看到自己同窗林远,忙带着金豆子凑过去。
不对啊?
容灼心念急转,暗道是不是这些读书人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挖苦他?
“容小公子。”立在于景渡身边那人突然开口道。
这人名叫周丰,名义上是个家世清白文人,实际上早已投靠于景渡。
容灼回身看向他,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他心道这是终于有人要讥讽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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