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商场里拿起这件衣服时，曾想象过它被穿在身上
那
幕，想象着变成大人系统，想象着本该清晰确定未来。
可真到
这刻，他连自己当下纷乱心绪都无法看清。
裴清沅沉默地追随着身边少年视线。
季桐仍然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还是会专注地看天上云和路边花，只是不再像小朋友那样兴奋地说出来。
车窗外阳光停泊在他眼睛里，在颤动睫毛上轻轻摇晃。
裴清沅猜他把每朵花样子都刻进心里。
可他觉得，他系统应该看见更多风景。
比束鲜花更多，也比玻璃橱窗里蛋糕模型更多。
当他在炽热晚风里，伸手握住那截体温偏冷苍白手腕时，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吃完早餐后，两人去警局走完剧本流程，季桐补办身份证，因为系统里查询出信息显示他已经成年，又是个无家可归孤儿，警察也不好擅自决定他去向，需要尊重他个人意愿。
趁记忆尚未溜走，裴清沅用文字记下这个梦里所有细节。
然后他换上衣服出门，在清晨宁静街道上徘徊，最终鬼使神差地走向曾经从未驻足过花店。
拂过面颊微风里，他动作生涩地挑着花。
季桐穿着风格清爽新衣服走出房间时，意外看见客厅茶几上摆着束还沾着露水鲜花。
要不是长着爱心屁股花花正在花瓶旁边打滚，他差点以为自己走错家。
，有人拿着相机录下这幕，也有人捧来大束芬芳烂漫鲜花，但犹豫着不敢靠近。
少年主动向花走去，他伸出手，似乎想拥抱那束最新鲜花，然而无法自制地剧烈咳嗽起来。
周围人们面露慌张，在骤然纷乱起来脚步声里，裴清沅看见他依然笑着，眼角溢出生理性泪水，目光却留恋地追逐看着那束越来越远花。
至少他和花起待在颜色绚烂世界里。
从梦中醒来后，裴清沅久久无法忘记那个眼神。
裴清沅下意识问道：“今天云是什
形状？”
“左边这朵又很
所以他们在登记裴清沅信息之后，先让季桐跟着这个好心人离开。
夏日炎炎，公交车里流动着舒适冷气，季桐坐在靠窗座位，会儿低头看看手中领取身份证纸质回执单，会儿抬头看看窗外景色。
裴清沅总是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身边少年。
季桐正穿着他在几个月以前就为今天买下衣服。
那是种很难用语言形容感受。
宿主正在厨房做早餐，季桐敲敲玻璃门，好奇道：“宿主早上出去买花吗？”
“嗯，迎接新生活。”裴清沅摘下围裙，“早餐好。”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去买花。
但是他想，这瓶花比梦里无法靠近那束更好看。
季桐显然也很喜欢这样最新出现在家里装饰品，短短顿早餐时间，至少扭头看二十次茶几上花瓶。
他见到长大季桐，于是梦里孤独少年有面孔。
长大且拥有合法身份系统可以更自然地融入人类社会，拥有独立人际关系，于是梦里少年也走出房间，走向人群。
听起来仍像是现实种种映射。
但这切真只是他对系统种想象吗？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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