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声音里透着焦躁与沉郁,他现在脑中不断地想着得罪楚歇薛家二公子在
便看到楚歇窸窸窣窣地从袖子里掏出几本账本和联络书信,交到自己手上。
“这是什。”
话音未落,看到那书信上楚歇印章和落款,以及账面上串串惊人数字,脸色登时风云忽变。
楚歇被把摁在树上,背脊被粗粝树干磨得火辣辣地生疼,这把病骨都差点直接撞散。
那双手还紧紧扣住他肩膀,指甲掐这胳膊:“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偷?你不要命!”
如果可以话,江晏沉倒是希望他今夜不要来,不要再掺和到此事中来。
金还赌坊案子结便结。
不要弄巧成拙,反被楚歇盯上。
他身子骨柔弱,说话里也总是温声细语,大抵都想象不出这世间刑罚能有多残酷。若是露破绽,可受不住楚歇几番折磨。
可他还是来。
“还能有什转机。”
提到此事,江晏迟长叹口气,“如今事已成定局。三日后,薛家二公子就要被斩首。待他死,满朝上下也会对失望至极吧……你……”
你也是吧。
会对很失望。
后半句没说出口。
自己。‘嗯’声后,听到声极其幽微“谢谢”。
“不用谢。”楚歇轻声回应。
“实际上,这两年真……旁人都觉得被楚歇选中飞上枝头当凤凰,是多大运气。可是,可是……”
娘亲死。
被楚歇以瓶鹤顶红杀死。
这是楚歇贩私盐书信往来和账面。
若非楚歇亲信,是定拿不到这些。
这个人是傻子吗。
为能削弱楚歇势力,为能让自己手握皇权,他真连命都不要吗。
“你别回楚歇那儿,给你准备辆马车和些银钱,你连夜逃走吧。找人护送你往北而去,金还赌坊事情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这账面和这书信丢,楚歇很快就会循着蛛丝马迹背叛他是你,事不宜迟,今夜就走!”
那人依旧带着软皮面具,在深夜里偷偷从后门塌角墙缝钻进来,进来后又将砖块块补上,看眼确定无人尾随,走两步被小太子下拉到梨花树下阴影里。
“现在非常时分。你竟还敢过来。”江晏迟捂着他嘴巴,让他不要出声,压低声音凑在他耳畔说话,温热呼吸喷在他耳廓,惹得片绯红,“多少眼睛现在盯着冷宫,你先走罢。”
“唔!”
楚歇指指被捂嘴。
江晏迟犹豫下,松开。
楚歇心里有些打算,抬手几分僭越地揉弄太子殿下头:“说有转机,就定有。”
说完这句话,楚歇离开冷宫。
接下来两天,都没有再过来。
直到第三天夜里,在薛二公子将被斩首前夜,江晏迟隐隐有种预感,今晚那个人定会过来。
可今夜外头还跪着许多重臣,里头兴许还有不少楚歇眼线。
这样沉重话,最终还是哽在喉头没能说出口。
这是头戴这顶东宫羽冠代价。
楚歇想,难道是金还赌坊事件让他太苦恼,纠结至此。
温声劝道:“殿下不必太过纠结。倒也不用急着站队,此事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江晏迟才明白他说是赌坊买官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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