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火烧那儿做什。
楚歇,许纯牧,阿牧。
好像有什东西千丝万缕地缠绕在起。
教他看不穿,理不清。
前几日乞巧佳节,阿牧戴着面具长身玉立,手中提着盏灯火模样再次映入脑海,他伸出手捏下自己脸。
陈莲洲解外裳,先用家仆递过来热毛巾擦擦手,独身往卧房走去。
从正厅过甬道至偏房,雨水斜入落在他身上,染出斑斑点点水迹。道惊雷闪过,照亮陈莲洲冷峻脸色。
楚歇。
将手握得关节咔嚓作响。
***
可如今近看。
他样貌不似许邑宽额长脸,也没有继承到许家那窝浓眉。
他眉若细柳,长得分外秀气。
要说样貌,那还是许长陵和许邑长得像。
是像娘亲吗。
“此番,多谢许小侯爷。”门外,荣国公爷被孙儿搀扶着下轿,几日磋磨下都憔悴不少,但还是郑重地行礼。
“不必言谢。”许纯牧回礼,意欲转身离去,小世子从马车里匆匆拿出把伞撑开递过去。
“细雨伤身。”
许纯牧接过伞,余光再瞥眼荣国公府。
好黑。
不对,不对
荣国公府坐落在上京城西北角,院落很大,虽比不上楚府装饰华贵,但也别致幽雅。
因突遭变故,府内已经萧条好几日,几个时辰前才刚刚撤去刑部看守,寥寥地奴仆正尽心尽力地打扫着,等待家主回归。
不会儿,好几位都泛起沉沉睡意,眼见着有几位靠着墙根握着笤帚便睡过去。
暗卫掩护下,楚歇从墙角栀子树下走出,花瓣雪白如大片雪花落在他肩头。
细雨横斜。
‘阿予。’
那声入心。
‘殿下小字,是个予字吗。听娘娘总这叫你。’
‘风予,风言风语之风,予取予求之予。’
记忆深处声音不断涌出,江晏迟瞳孔逐渐放大。
江晏迟踱着步子回到宫殿后直觉得哪里不对,来回琢磨却好像有什情绪压在心口找不到宣泄出口。
楚歇。
楚歇……
小喜子来报,昭狱卷宗刚刚归档,刑部那头便失火。还附耳上去,“听说,是许家小侯爷干。”
许纯牧?
“再看吧。”府门打开,陈莲洲跨国朱红门槛,有种劫后余生松快感,“烧好热水吗。”
“老爷,都烧好,您现在要休沐吗。”
雨势渐大,黑云渐渐压在上京城顶,是夏夜特有,bao雨将至。
闷闷雷声盘旋在上空。
“嗯,将水打去卧房。”
怎灯笼都不多点几盏。
不疑有他,撑着伞踱步离去。
“爷爷,您说这许纯牧和楚歇,到底是不是条绳上蚂蚱。”小世子看着许纯牧身影消失在拐角。
陈莲洲没说话。
他之前看到许纯牧骑马姿态,身形,乃至那身正气……都和年轻时候许邑太像。
无月无星,那雨水淅沥像是盆墨倾,染黑整片夜色。
脚底泥泞沾污,楚歇默默藏身于陈氏睡卧中,手握上腰侧刀柄听着门口动静。窗外暗卫隐在树间,随时准备掩护出手,还有几位换上陈氏家仆衣物,正在外头洒扫收拾。
切都准备妥当。
门被有规律地扣响三下。
这是门口眼线暗哨——陈氏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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