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楚歇婉拒。
“今日来问你,是向你讨句准话,这魏北十三郡,你是要打,还是不打。”
如此开门见山,倒是不像楚歇弯弯绕绕性子,忽敕尔愣下,虽然心底确是犹疑不定,可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先吓唬着:“都打到这儿,自然是要打过去。”
果真见楚歇脸色凝重些许。
眼下大魏内乱,不正是因为楚歇死,小太子无人相保才引起。
到底是怎回事。
看见道颀长身影入帐,忽敕尔只觉得心都满满涨涨,又像是被羽毛轻轻刮下似难耐。
四年前别,楚歇样貌并无太大分别,只是看上去更清瘦几分,倒是没四年前那股子华贵锐气,多些温雅文人气质。
“楚歇,你竟没死。”忽敕尔欲言又止,最后只说出这句。
没有想到那个四年前看似对楚歇俯首帖耳小太子,倒是个敢赌人。
竟敢借外敌肃内乱。
就不怕个行差踏错,彻底亡国。
外头忽传有大魏使者前来和谈,还是孤身前来。
忽敕尔眼微微眯,在这魏北魏西交界处他不敢轻举妄动,思索下,将青铜酒盏往桌上放,眼神讥诮:“告诉他,不见。等本王打拿下魏北十三郡再谈。”
“别,你去就谈不成。你相信,许纯牧,你就在这呆着。千万别上战场。就算是谈不成,保证能全身而退……”楚歇连连摆手,生怕许纯牧跑来添乱似。
“那可以装成小兵,陪你去。”
楚歇笃定地摇头:“你就呆在这。等回来就是。”
***
琅琊郡。
忽敕尔心底生乐,“怎,你不想打过去。你不是向来巴不得大魏乱。”
又像是琢磨到哪出,放下手中酒盏,“楚歇,你到底是不是月氏人。”
“你猜。”楚歇捻起桌上块奶糕就吃小半口,为赶路他昨夜就眯个半时辰眼,大早也压根没吃东西。
忽敕尔见他点不客气,又教人给他上碟,楚歇却用细白手指将那叠推远,“别,你后
“哦,盼着死是吧。”楚歇像是因舟车劳顿有些疲惫,眼睛熬得都有点红,可还是强撑着精神不愿落于人下,皮笑肉不笑地反唇相讥,“失望?”
“哪里哪里。”
忽敕尔嘴上以退为进,又说起浑话,“是舍不得你死。”
知道楚歇压根没身手,忽敕尔将人屏退至账外,只留两个倒酒。
“喏,们北匈酒,要不要试试?”
“那人说,王见过这个会见他。”
那人将束马鞭奉上。
手中酒盏倾,忽敕尔望着那陈旧马鞭出神,倏然道:“带进来。”
是楚歇。
他不是死。
“王,前头便是琅琊雪岭天堑,只要能再破那处,们便可直入北境长野郡,再转而南下往西京而去。”
忽敕尔口烈酒滑入喉头,就这黎明微光看着远处玲珑剔透山脉若有所思。
魏北长明君可比宁远王手里兵难打得多,且这次是因为大魏起内乱,自己趁贼人通敌叛国势力才能如此顺利,这魏北究竟要不要鼓作气地打下去,倒是还得稍稍斟酌番。
大魏竟在眼下关头起如此大乱。
是因为夺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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