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呢。
“当年永安之乱,就是宣和帝为登上帝位,不择手段地借外敌造势,削西北两境过盛兵权,又害死上京皇帝与旧太子。兵行险着成王败寇!沈弃安保是那正统旧太子!他若活日便可戍守边境日,教三胡虎视眈眈却不敢前行步!若当年没有错信你许邑,沈弃安从韶野之战中大捷,根本不会有永安之乱,大魏将永不城破!”
许纯牧心口哽着口气,隐隐觉得肩胛处伤痛更
江晏迟咬紧牙关,揪着许纯牧衣领字句道:“那个投诚副将,就是彼时韶野驻军副将,许邑。他是宣和帝插在沈家军里颗硬钉子,你们许家荣华就是靠着他当年背叛得来,韶野屠城三日血染黄沙,许纯牧,你以为许邑这样人会保楚歇?他若知道楚歇是沈家后裔,只会怕极他得势寻隙复仇,怎能还给他活路?!”
手推搡,许纯牧倒地难起。
手肘撑着冰冷石砖地,觉得本就凄冷寒夜,更刺骨。
爷爷他。
不,不可能。
江晏迟反身将门扉合上,将人都遣散,半蹲着凑近他左耳,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你知道楚歇身份是不是。”
见他始终沉默,江晏迟将声音压低几分,像是提防着隔墙有耳:“许承堇知不知道,许邑呢?”
“他们不知道。”
江晏迟眼里狠光收敛几分。
“把这个秘密给带进棺材去。永远,不要对任何人说出他身份。尤其是许邑。”江晏迟看到许纯牧偏过头来,眼光清冷而夹杂着些许疑惑,问出句“为何”。
怕这场夺储纷争,陵城郡王胜算就不大。江晏迟此时出现在北境,实在试探们许家态度?”
许邑摇头。实际上,他眼下更为关心并不是此。
“时也摸不透这小太子路数。但是总归纯牧不能再进上京城,给把他看住,不许再靠近那个姓楚。”
***
祠堂里,许纯牧双手被捆着,跪坐在坚硬石板上,眼前青烟袅袅有些呛鼻。
“不是。不会。”许纯牧手捂着头,整个人忽蜷缩起来,“爷爷他是这世上最忠勇,是非分明,他说过,他说过……”
“你是许家子孙,是他亲孙。他对你自然百般维护,恨不能为你将切前路铺好。他对于你而言是庇护大树,对楚歇而言就是追命恶鬼!你还敢将他偷偷掳来北境,谁给你胆子!”
江晏迟声音压低着,可字字恨极,仿佛恨不能将许纯牧皮肉撕咬开来。
许纯牧心口像是被把冰锥搅弄过。
爷爷,害死阿歇父亲。
江晏迟心想许邑果真将许纯牧疼得紧,这些年,那样只雷霆果敢豺狼竟还真养出这样正直不阿孙儿来。
他好像对往事并不知晓得多。
也是,许家堪称永安之乱最大受益者。从小小守城副将跃而为镇国君侯。
那些肮脏往事,怎会让他知晓。
“当年月氏破韶野郡,沈将军因部下投诚而被俘,麾下三万精兵尽皆被屠。也因此被擒拿归京。”
入秋北境深夜里偶尔会飘下小雪,落在屋檐处凝成次日清晨薄霜,点缀这望无垠冰原寂寥。
许纯牧从不怕冷。
可眼下,却只觉得冷。
身后传来茕茕足音。
“许纯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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