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保住江景谙性命。
江晏迟打发三人去,再次回到东宫里时刚把药煎好端在旁放凉,婢女和御医正在旁守着给他换药,刚刚将身后纱布层层揭开,拿着帕子擦过背上道道伤痕。
那人疼得张脸都煞白,却攥着手没有吭声。
眼睫微微颤动,眼底光有些涣散,牙齿咬破下嘴唇溢出点点血丝。
江晏迟蓦地上前两步,支开婢女,自己扶着他让人趴着倚靠在自己身上。他想着上次楚歇换药时跟着他那小婢女做,抬起手下下有些生硬地抚在他额间,轻声说:“不……疼,不疼。”
这小太子说话温厚,可分明不是这回事。
江景谙始终有魏西九郡为后盾,眼下虽然对江晏迟造不成威胁,可若放他出城难免造成后患。但若杀之,只怕城中旧臣寒心,引众怒。
本是将他扣再上京城中为质子,既保命,又断祸。可如今楚歇要杀他,情形就又变。
楚歇虽*佞,可确是手扶持江晏迟,以他为傀儡。
江晏迟这是,想要再次将楚歇推往高位,以图彻底稳住自己太子之位。
“徐宗正曾向父皇奏议下令处死和娘亲。”
“父皇病重时。荣国公府枉顾这帝王后裔,执意连夜保那宁远王之子入京夺储。”
“就连越国公,实际上也是不想坐上这东宫之位吧。”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这江晏迟如今说这些做什。
难不成是要讨旧账。
是被自己说动,趁着他思考间隙再句句往人心坎里说:“好不容易才将楚歇权削这几分,难道殿下又要重蹈覆辙,再次让整个上京城都回归到个阉人手里?这次荣国公府国公爷都命丧他手,那下次呢,下次死在他手里又会是谁?”
江晏迟叹口气。
“松禁令,将陵城王送出上京城吧。”
越国公神色喜。
只要江晏迟不再将人压在皇城里,江景谙就还有命可活。
楚歇缓缓闭上眼,像是只被顺毛猫,在怀里渐渐温顺些,咬
愚蠢!
这和引北匈乱西境有什区别,如此为坐稳皇位而不择手段,焉知不会给大魏带来灭顶之灾!
终究是目光短浅!
也是,冷宫里出来孩子,又不得教养,能有几分大气。
徐宗正失望得很,但也知道小太子意思。不便再多进言,只能给二位国公爷使个眼色,今日就此作罢。
“楚歇虽是*佞,可他是唯自始至终都在保东宫之位人。不是国公爷亲口对提点,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岂是明君之道。怎这同道理,可以朝夕改之,颠倒而用。”
江晏迟默默地又喝口茶水。
“殿下,物换星移,当以新……”
“保江景谙,便是对你们宽厚。保楚歇,也是样。”江晏迟淡声道,“若是要杀,那便同杀之。”
徐宗正眼底精光闪。
果真眼下这位太子殿下还是心善。
正要再进言,却听江晏迟说:“楚歇事,不必再提。”
“殿下!”陈氏见他要走,立刻扑通跪下磕个响头,“殿下,您不能放过楚歇啊!此时放任不管话,来日——”
“当年在冷宫里时。”
江晏迟站立在门口,离跨出朱红门扉步之遥,窗阁透光,遗世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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