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看到那位世子目光如炬,便多问句:“世子与许家小侯爷是旧识?”
没成想他提到许纯牧。
“早些年曾同吃同住过段时间,同念书。”
“那便是交情深厚。”楚歇捻着块花糕闻着下,“也有过同念书,认得十几年人。只可惜,势落,他便往脸上踩几脚,教很是难过。”
他说是赵煊。
‘陵城郡王出城后定会往西而去,但若直往西北官道上走,就会经过北境邯平郡,他摸不清楚许家态度。只要在途中装作北境许家军稍加设伏,他就会改道往西南折返。’
‘小叔叔,豫北郡王守着西南要道濮阳郡。你从上京城慢慢去,三日怎也到,不必急着赶夜路。’
‘这位小叔叔性子胆小可人并不迟钝,这朝堂之争他向来能避就避。江景谙自北改道,他就会对许家态度持疑。他们必不敢留江景谙。’
‘但他们不敢,你敢。留下江景谙当夜,你将仿照许纯牧字迹手书给郡王那位世子看,哄得他们相信北境许家已经倒戈……’
——为什是许纯牧手书。
“楚大人。”
他虽为郡王,可手中并无实权。听闻上京城有些变故,可对于眼前这人还是分毫不敢怠慢。
不知这尊大佛今日为何要来此处。
只见那人抬眸,眼底片清寂。躬身将人请到室内,命人接过他大氅烘干,奉上好酒好茶。
“郡王客气。”
濮阳郡。
又是场寒雨清寂。
风雨里来者,将门扉叩开。
豫北郡王在未时捡到那位上京城而来贵客。马车碾过软泥,带着片腥土气驶入后院,石板上印出四道车辙后又被大雨洗刷去。
把大伞打在马车头。
世子听说过,楚歇当年刚入宫时曾是赵煊伴读。
“是楚大人遇人不淑。至于许小侯爷,他不是那样人。”
稍坐两个时辰,楚歇掐算着那江
‘那位世子曾被许邑教养,与许纯牧自幼相识。你就是拿着许邑字迹去,他也认不大出来。’
——可就算他们起疑不敢偏帮江景谙,可那郡王胆子如此小,又怎会敢动手杀人。
‘谁让他们亲手杀人。鸟儿惊吓受伤时,只要弓响动,就会扑腾着翅膀掉下来求饶。你要做就是不留下任何证据,让他们甩不脱这滔天罪责,只能来上京城被迫寻求荫庇。’
——明白。
盏茶喝完。
那人端茶模样也十分斯文。
小县主是个活泼,在濮阳郡野惯,刚淋着雨赶回家就见到堂上坐着这位清隽人物,时间将手里纸鸢都丢,“爹爹,这是谁啊。”
楚歇难得展点笑意,“县主,鄙人姓楚。”
小县主还想说什,被世子拽走。楚歇抬眼瞥眼那位世子,藏起眼底神色。
江晏迟话再次回响在耳畔。
贵客个低头掀起珠帘,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青丝如柳被白玉冠高竖起,两片绛色发带缀在发后,衬着如玉肤色。鸦青色大氅披在身上,平添些许沉稳。
豫北郡王封地离上京城最近,地域虽小,却是要道。
他是当今陛下最小弟弟,从来都没什军功,直在此安稳地方享这清福。
膝下子女,过惯安生日子。极少见到上京城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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