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纯牧大惊,瞬间觉得浑身失力气,趔趄两步才稳住身形:“陛下……他可是镇国侯,陛下杀他,谁来
又取来绢帛,擦干他嘴角水渍。
许纯牧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心底生出些朦胧感觉。
又想到前几日在官道上听来话。
楚歇路颠簸,又上些镇痛药。御医说大约还会小憩半个时辰才会醒来。许纯牧看到诸位御医对待楚歇分毫不敢大意态度,又揣摩着江晏迟心意。
莫非。
江晏迟收起眼底破碎柔光,将情绪都敛起,幽幽地站起身来问,“是你救他。”
许纯牧瞧着楚歇很受皇帝看重模样,本不想邀功。可如今他急需谈判筹码,便应下:“是,不能看着爷爷滥杀无辜。在濮阳郡城门外,是救他……”
“那为何迟迟月,才将他送回?”
“路上有些变故,受伤,实在没法赶路,所以……”
新帝眸光动,立刻回身去翻看楚歇身上伤,又喊道:“召御医!”
濮阳之变后,他日夜难眠,怕极那官道上回眸对视,最后句话语成谶,从天人永隔。
江晏迟眼里没有旁人,坐在床边就伸进去摸出他纤细手腕,十指交握,是熟悉又温暖触觉。
抓在手里,才有些实感。
“阿歇……”
新帝声音里带着浓得化不开依恋与委屈,“……”
得有些奇怪,便问:“陛下为何急着寻他。”
那守城卫兵不肯再说,倒像是生怕人跑似,先将人请下马车,好生安置,派队将人送回楚府,又打发两个人立刻去昭狱送信。
皇帝比想象中来得更快。
快到许纯牧觉得不可思议。
他这头刚刚为楚歇掖好被角,转头便听到管事说:“陛下来,许小侯爷要不要回避二。”
这小皇帝对阿歇——
许纯牧倏然起身,横亘在江晏迟与床榻之间:“陛下,臣有话要同您说。”
“朕现在不想说,你让开。”
许纯牧步不让,“是很重要事。”
江晏迟没耐心,“许邑他……”转眸看着许纯牧,“已经死。”
许纯牧越看越奇怪。按理来说,江晏迟如今已经登基为帝,不再那需要楚歇为他稳固太子之位。于他而言楚歇已是可有可无,为何还会如此紧张。
瞧着零零散散人涌入屋内,许家小侯爷只能先安坐在旁等待这阵忙完,再与陛下进言许家事情。
可是,气氛却越来越奇怪。
脸来五六个御医,逐个地给楚歇把脉,到第三个时楚歇终于被闹醒,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府里,喊着要喝口水。
江晏迟扶着他,让他靠怀中,亲自给他喂水。
“是皇帝。”
声音低如蚊呐,根本叫不醒眼前熟睡之人。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最后竟只剩下这句,“……现在,是皇帝。”
“陛下。”
许纯牧声音惊醒他,他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人。
守城卫兵来报,确是许纯牧将楚歇送回来。
许纯牧想想,道,“不必。”
正好有事要说。
那凌乱步子渐渐接近,门框外袭玄衣出现,脚步踉跄着跨进屋内。看清那睡着人,江晏迟用力地将袖中手掐。
才确认这确不是梦境。
他没死,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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