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手撑着他胸口,带着些许推拒意味,"陛下。"
江晏迟伸手将人抱,换自己坐在鹿皮长凳上,将那人安置在自己怀抱里。
楚歇惊,下意识挣扎,又很快收住动作,只稍显冷淡地说:"你说过……"
"嗯,就抱抱,可以吗。"
那声音近在耳畔,听上去几分委屈,江晏迟伸手拨弄下楚歇耳畔金坠子,叮叮咚咚通响。
桃厘守着那嬷嬷,同细细地为他上最后道妆。
“娘娘这样貌当真妙绝。”嬷嬷放下朱笔,将铜镜挪得更近几几寸,“老奴在这宫里几十年,真真鲜少见到这般檀栾风姿。”
江晏迟步履轻柔,像是怕踩碎什,双手搭放在楚歇双肩,看着镜中人道,“朕皇后,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看人。”
“陛下说是。”
嬷嬷喜庆地拜,讨份赏钱,“这只是试妆,试戴,眼下不过图个喜庆热闹看看。明日才是要紧,娘娘只管吃好睡好,明日仪程诸多,老奴清晨再来为娘娘点妆。”
“不是。”许纯牧心沉,“陛下,过去直戍守边境,从未入过上京城。怎会与楚掌印是旧识呢。”
倒也有理。
小皇帝问清楚处,可莫名地又觉得想不通东西更多。
楚歇身上好像藏着个巨大秘密。
他始终觉得那人对自己有所保留。可是偏偏他说辞,应对,解释,全都无懈可击。硬挖又挖不得,软哄也哄不出。
性子反差实在太大。
所以之前江晏迟找他那久,百转千回,观察着切蛛丝马迹,自认已是用尽手段,却迟迟找不到夜里那个人踪迹。
因为他当时根本没有联想到此人就是罪孽滔天楚掌印。
许纯牧定没有跟那个残酷楚歇打过交道。否则以他单纯性子,怎可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宽厚”二字。
仔细想来,自许纯牧第次入上京城,就与楚歇相处十分融洽,甚至还住进他府邸。
"如果当年沈家没有出事,你也应该是金尊玉贵小将军,阿歇,沈氏
“不必太早,不误时辰即可。”江晏迟吩咐着,“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
江晏迟冲着小喜子使个眼色,将桃厘和屋内服侍干人等都拉出去。
脂粉淡淡香气混合着柏兰味道扑入鼻腔,他眼神瞬间柔软,俯下身将鼻尖蹭蹭他脸颊。
"阿歇……"
时而觉得他很近,时而又觉得他极远。
“你要说朕都知道,长野郡事就到此为止,罚俸半年。你且先下去吧。”小皇帝夜无眠,此时只觉得疲惫感渐重,抬手摁着眉心,眼皮阵阵地跳动。
再回到承鸾殿时,踏过石阶入院内,再拐进里殿中,正看到楚歇袭朱红喜服,两颊刚添对朱印,眉心半颗纯白珠玉点额,紫金凤冠束于额顶,金坠摇曳中。
铜镜里二人对视,只觉得那双顾盼流连眼眸愈发动人心魄。
描眉,点唇。
按理来说,这二人性子不可能相处融洽。许纯牧正直不阿,心怀傥荡,他绝对容忍不楚歇冷酷手段和那无穷无尽利用与试探。
许纯牧看不到楚歇残酷面,换言之,是楚歇从未以那面示他。
为什。
“陛下?”
“你与楚歇是旧识?”江晏迟眉头轻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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