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楚歇打着哈欠,半梦半醒着任由婢女和嬷嬷服饰着,换衣服,又添着妆面。
桃厘仔仔细细地给他描眉,而那位嬷嬷则端起紫金凤冠为他束发而戴。
楚歇睡眼惺忪地看着铜镜里自己。
哦,对。
昨夜不知怎失眠,才睡个时辰便被拉拽起来浣面梳洗。
可是今夜却忽然有些睡不着。
他放缓呼吸,没教小皇帝发觉。
却感觉到那人直坐在屋子里,不时便传来翻阅奏章声音,后来频率越来越慢。
咔哒声,是朱笔放下动静。
伴随着声几不可闻叹息。
那擦脸手顿。
“然后呢。”江晏迟见他不说话,将手中帕子浸水洗干净,再替他擦着脸颊上对朱印。
淡淡红色染在脸上,抹开后分外艳丽。
“然后,许纯牧受伤。伤在胸口,流很多血,二人不慎坠崖,顺着那湍急河流侥幸活条命,流落到淮崎郡内……”
自从江晏迟继位后,楚歇自认越来越摸不透他喜怒,这描述通以后见他没什反应,又怕他再多问。
“陛下?”楚歇转过头来,却撞进双幽深瞳眸。
“再想想。”
语气没什起伏,楚歇放下心来,刚刚莫名地竟有种阴冷感觉,他还以为自己又有哪里说错话,莫名其妙地惹这狗崽子猜忌。
“听说在濮阳郡内,许纯牧救你,怎救。”
脱去外衣,江晏迟教人打盆水,自己拿着帕子替楚歇将脸上妆容擦去。
今日是他大婚。
他着玄色金织吉服,袍尾拖约莫丈,他本就身形颀长,如松如竹,
江晏迟夜都没有上塌,也没有去休息,到天快亮时才出门去洗漱。
瞧见朦胧天色,楚歇才发觉自己竟也随着他熬夜。外头鸟儿啁啾不停,听见江晏迟脚步声渐渐远去,困意袭来。
只闭眼睁眼功夫,便是嬷嬷前来叫自己,宫女侍从跪地道喜,两行人分立两侧将手中朱漆木盘高举过头顶,依次摆放着衣服,发饰,凤冠,朱钗等物。
“娘娘,时候不早。不能耽搁。”嬷嬷轻声在他耳边又唤声,见他极其困顿样子,心里想果真这位娘娘身子骨不行,睡都睡不醒。
在心里稍稍惋惜,面上却端着喜色,又唤声:“娘娘,您不必动作,们扶您更衣便可。”
便伸手勾上他脖子。
小皇帝本是在出神模样,忽地头便低下来。
“困。”每次自己这说时候,他都会立刻让自己安置。
这次也不例外,小皇帝顺势将他抱起,动作轻慢地给他盖好被褥:“那你先睡,别累着。”
楚歇这幅身子很虚,尤其是近年发生事情太多。最近几个月都是每日嗜睡恨不能天睡七八个时辰。
淡妆浓抹,总是相宜。
天然去雕饰,也是极美副容颜。
江晏迟找许纯牧问过话。
是,北匈事情如此蹊跷,江晏迟怎可能不召许纯牧入宫询问,只是未曾想到这急。
“那时候很是紧张。”楚歇在心底猜测着许纯牧会如何应对,避重就轻地答道,“许家派来追兵在城门外截杀,许纯牧及时赶到带路向西逃窜……可那追兵抄近路,将二人逼至悬崖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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