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声音很轻,“是谁。”
楚歇扑哧声笑。
这陈芝麻烂谷子,竟然在这时候翻出来吃味。真是小孩子气性。
“楚歇。”
楚歇是第次见到江晏迟喝醉样子。
清醒时候口个阿歇,楚哥哥,粘人得很。喝醉酒反倒疏离客气许多。
“第次入主东宫,你与吃那顿庆功宴。可还记得吗。”
“嗯。”记得,就是差点毒死那次,能不记得吗。
“好,你喝醉。今日早点睡,明天早朝就不去……”楚歇这说着,拉着他手将他带入里屋,推着他坐在床榻上,犹豫着要不要小喜子倒杯热茶进来。
却察觉到自己手腕被只冰冷手握住。
“记得你手。弹琴时候真漂亮。”
“可从那以后,你再没弹琴给听过。”
转而十指相扣,很用力地攥紧,紧到指骨发疼,楚歇皱着眉哼句,那莫名其妙劲儿才松开些。
”楚歇看着他格外沉默,心想这段时间他确是忙坏,又犹豫着说,“你也不必担心吵醒,也不用去偏殿睡。你是皇帝,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是皇帝。”江晏迟坐在榻上,手摁着额顶,散乱鬓发落在手背,“是啊,已经是皇帝。”
“以前以为,这辈子都也许走不出冷宫。结果,不过四五年光景,就成大魏皇帝……这都多亏你,多亏楚掌印苦心孤诣筹谋,将推上这个位置。”
“也不用谢。”楚歇轻笑,态度松泛,“各有图谋罢。”
寒风灌入屋内,撩动珠帘轻灵作响,吹熄桌案上唯烛火。
江晏迟抬起头,琉璃似瞳眸瞬不瞬地盯着他。
“你那时跟说,你有个心上人。”
“……”楚歇替他脱只靴子,正要抬起另只,他却将脚踩实,逼得他不得不抬头看他。
这不知道多久前随口提事儿,他竟还记得如此清楚。楚歇想好会儿发觉记忆并不深刻,才模模糊糊地应着:“哦,是吗,不大记得。”
“是北境。”
“陛下怎忽然想起这些陈年旧事。”楚歇拿过被子盖住他,用干布擦着他湿透长发,心里琢磨着难道是成婚缘故。
是。昨夜自己竟因为杯合衾酒失知觉,也不知后面还做出些什事说出些什话。
想想都丢人。
过去在现世,他怎也是千杯不醉。到这儿真是半杯倒。
结果今天自己酒醒,江晏迟又醉得尽说糊涂话。
片沉寂。
“楚歇。”
“你真是个,残忍至极人。”
楚歇愣,他万万没想到小皇帝喝醉酒会来这句,他皱着眉头思忖好会儿,才犹豫着回道:“你才知道啊。”
又喃喃着,“要没有些手段,当年如何力排众议将你扶上太子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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