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皇帝冷冷淡淡地瞥眼那带血鞭子,“那场和谈,是不是许家逼迫楚大人去。”
“到底是谁主意。你说清楚,朕谁也不怪罪。”
那人歪过头忽咳出口血,眼神愈发涣散:“此事……本就,与许家无关……”
“哦?”
鞭声再次响起,那人本就是跟随许纯牧打十几年战都尉,跟许家二十来年,江晏迟猜想是轻易不会开口,故而找人那鞭子沾盐水,昨日连夜审五个时辰硬是没撬出个字。
狱卒上来提醒,再这样审问下去,只怕是还没问出什,人就要先断气。
此人看着就像个硬骨头,不怕这些皮肉之疼。不如先灌些混乱神志药物,再行威逼利诱。
皇帝摩挲下指腹,叫停鞭子。
很快碗乌黑汤药灌下去,连夜疲惫和失血后,那人眼神渐渐涣散起来。
“这后头这句奴才可不敢说,娘娘自己和陛下说吧。”
小喜子笑得十分讨喜,问,“娘娘今日想吃些什,小厨房备粥,要用些吗。”
“嗯。”
楚歇摇摇头,将那异样感觉抛之脑后,“陛下上朝去。”
“陛下未曾去上朝,陛下出宫。”小喜子边招呼人上着粥菜,边说,“午后应当会回来。”
“你倒是……直都是这个样子。”
“好像不管做什,你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怎好像有点点……阴阳怪气。
楚歇失去交谈兴趣,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真有些困。”
“困。”
“是楚大人,自己要去和谈。”
江晏迟稍稍退半步,坐回椅子上,沉声道,“平白无故地,他去和谈做什。”
“当日长野郡……只有长明军骑兵三千,驻军二万五。小侯爷……小侯爷……”
他好似迷茫着,又用力摇摇头,不愿再说下去。皇帝又叫人抽几鞭子,待到药效渐渐起效,那人神志才进步涣散,喊着:“别打,说……”
“小侯爷……小侯爷当时重伤未愈。楚大人说他不能再上战场,要他好生养伤
江晏迟缓缓站起身来,“四个月前,长野郡那场和谈,到底是怎来。”
“臣……真,不甚清楚……”
“你要是再想不起来,那要换许小侯爷来问问。”
那人脸色霎时变,江晏迟冷笑,“不知这位小侯爷,能不能吃得住这昭狱鞭子。”
“陛……”
***
昭狱。
青黑石砖地上再次溅上几滴鲜血,挥鞭声停下后,拐角处身披玄色大氅人曲起指节,在桌案上稍稍扣两声。
“还是不说吗。”
眼光低垂,轻抿着嘴,羽扇般眼睫轻抬些许,只用余光看着身侧人:“那就继续。”
身后声音清淡地传来,“那就睡吧。”
楚歇闭眼,做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冰冷棺椁中,动也没法动,紧紧地贴着团冰椁,寒意侵入骨髓。
再醒来时,天已是大亮。
昨夜喝醉江晏迟真很奇怪,楚歇大早地把小喜子喊来,问昨夜他怎不来伺候。小喜子说是昨夜陛下支开人,说只想和娘娘两个人呆着。
楚歇招招手,小喜子凑过来,他道,“给陛下送碗醒酒汤。还有,要他以后别夜里喝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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