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地底下沈弃安看着,自己后人是如何成为位祸国殃民佞臣,扶持着有月氏血脉孩子登上皇位——最后,再被千刀万剐。
不得善终。
***
宫城里。
御医来来往往几乎挤满整个屋子,每次只进去两三人,江晏迟守在床榻旁形如枯木,由内到外都朽化般。
“他不会。要是想说,他早就说。既然费如此心思,百般周折地要送许纯牧出京,说明他根本不相信皇帝——他不相信自己失去权势后,江晏迟还会为他保许纯牧……也并不认为待他病逝后,许纯牧还能在这上京城安然无恙地活着。”
“所以,他拼死赌,为许纯牧铺就后路。如果楚歇能就此死在宫城里,那可就是天要助。”
这个秘密,可以顺理成章地被彻底埋葬。
他只要再杀许纯牧,沈家就真正后继无人。
苏明鞍如今心中还是有些庆幸。
苏明鞍只顾着救出赵灵瞿,如今将这几桩事串起来,发生什事情倒是目然。
皇后病重。
莫非。
江晏迟杀许纯牧。
“去备马,现在要入宫。”
人百般折磨后亲手杀死,可如今倒好,那对沈氏兄弟就快要把杀!苏明鞍,这就是你干好事!”
“你说可以利用楚歇将江晏迟扶上皇位,说他会满心仇恨会自取灭亡,终将遭受千刀万剐凌迟之苦,惨死收场……他死吗,嗯?!他都当上皇后!”
赵灵瞿怒不可遏,倏然下将眼前桌案纷纷推倒,哗啦啦东西砸地,“你教隐忍,你教蛰伏!便苟且在那西境整整二十余年,到如今呢,有什用!兵权,皇权,尽归于沈氏之手!”
赵灵瞿陡然焦躁也是事出有因,苏明鞍知道,他们之前挑拨小皇帝与楚歇关系,是以为许纯牧是楚歇相好。
没有想到是弟弟。
只在人搭脉后,低着声音问:“如,如何?”
如
楚歇是他自小养大,那性子他清楚得很。淡漠,狠绝。做事不留余地,根本不怕死。
他用仇恨灌溉着这个孩子幼年,教会他人性本恶,让忠义百年沈家,唯留存于世遗孤成为剑刺皇权利刃。
多讽刺,多解恨。
沈弃安清白生,骁勇善战,为守正统而甘心赴死。
而他儿子,病骨缠身,囿于仇恨而不得解脱,最终依旧死于皇权绞杀。
“大人,现在宫中乱作团,您就算去,只怕是也见不到陛下……”
“要亲自看看,楚歇是不是真快死。”苏太傅垂眸。心想真是天要助他,眼下如此紧急时分,楚歇那吊着口气病秧子可算要死。
只要楚歇死。
要许纯牧命,可就简单多。
赵灵瞿像是也想到这处,又问:“太傅,你说楚歇会不会已经告诉江晏迟,他和许纯牧真正关系……”
此事心结旦解开,江晏迟心必定彻底偏向楚歇。弄巧成拙,反倒真给那沈家人铺条康庄大道。
正是此时,去应天府打探消息小厮赶回来。
“如何。”
“许纯牧眼下确是不再应天府。还有,宫里好像有些动静,陛下急招十数位御医入宫,好像是皇后病重!”
许纯牧悄无声息地从应天府消失,紧接着昭狱大火。再施西长街禁军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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