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歇接过话头,“你削许家兵权,削掌印之权……江晏迟,还能怎样。”
“阿歇,你先别说别,快把阿娘放下来,她真会冻死!”江晏迟不愿再同他争吵,只言辞恳切。
切都是完美演绎。
直到江晏迟提出成婚。
自己竟也答应。
如摧枯拉朽般,事情开始往最坏方向发展,根本遏制不住。
江景谙之死,本不该失败。
江晏迟眼神很快变得死寂片,红彤彤,透着刀剜似锐利,“你说什。”
楚歇轻咳声,戗风拂发,倒是看上去几分凌乱,稍显落魄。
雪越下越大,在青灰长阶砌成片玉砖,泠泠清透,将脸色衬得煞白。
楚歇语气却寡淡至极,喉咙里挤出话还带着些气虚喑哑。
“江晏迟。”
“你心里有火,你冲着来。”
他阿娘这生已经太苦,如果可以话,他愿为她遮挡所有风雪,拦住着上京城里所有明枪暗箭。
如今这场面到底是怎回事。
何以如此荒唐。
楚歇看着那通红又可怜眼神,心里生出些许波澜,却还是冷着脸说,“许纯牧已经出京……江晏迟,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念着许家以前军功,放他马吧。”
在他或强势或柔软地侵入那人生活后,那人偶尔露出脆弱感性面,却在他感觉似乎能透过表象触及到对方真情实感,从而心生希冀时候。
此人总是反手遏住他咽喉,给予他残酷重击,将他旖旎幻想彻底打碎。
自从楚歇开始两个性子融合后,他快要被这种跌宕情愫折磨疯。
时而觉得感受到他真心,如上天堂。
时而觉得他根本没有心,再坠地狱。
山林刺杀,也不该拖延。
那人身形晃,勉强站定,才道:“有什话,们回宫说。”
“回宫。”他嗤笑声,“还有命回宫。”
“楚歇!”他眉头禁不住蹙起,声音微扬着,牵扯到腹部伤痛。他伸手摁着似乎有些崩裂伤口,极力让自己声音温软些许,“说过,有什话好好说……你每个要求,难道都必须靠欺骗和威胁来达成吗。你为什就不能……”
“能怎样?”
“最后悔事情,就是答应和你成婚。”
没错,就是成婚。
从那之后,切都乱。
楚歇来这个世界十数年,在那之前,从未失误过个剧情。
兢兢业业,天衣无缝。
“放,好,放。”江晏迟怕便是他不提要求,看着楚歇手里薄如蝉翼刀,像是生怕他不小心挥动着划断绳索似,“阿歇,你不是说过吗。你救下阿娘,都是为……她真不能有事,阿歇,你这是要命吗……”
楚歇嘴抿成条直线,漆黑眼珠像是蒙上层薄雾。
“不是你,在要命吗。”
“你在说什……”
“许纯牧,就是命。”
如此反复,没有尽头。
到如今,他竟然要伤害他阿娘。
“阿歇……你放她下来,有什话,你……你好好同说,都答应你。阿歇,你就是想要放走许纯牧是吗,放,放……你先把阿娘放下来,她会冻死……她,她……”
说着说着,又哽咽。
像是央求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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