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迟愣住,似乎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转念想脸色又难看些,扯着个勉强笑意:“你要纸笔做什,这时候有什要写,别写,你会没事。”
莫不是以为是遗书。
楚歇瞥他眼,重申:“拿来。”
江晏迟拗不过他,便教人拿来纸笔,楚歇也不知道哪里来力气,竟抬脚就要下床。江晏迟给他披着厚厚大氅,又将暖炉塞进他两个袖子里,将人仔细地搀扶着坐于边案上。
却见他抬笔落下几字。
身子都冷得麻木,怎还会疼。
江晏迟却彻底僵住,这次,真呆很久,才想起来什似,忙不迭地喊着外头小喜子,又轻声轻语,像是怕吵着怀中脆弱重伤之人。
通红双眼里透着凄切晶莹泪光,轻轻眨,就再落下颗来,砸在楚歇身上,说话不知怎就结巴,“不是梦……真,醒,就,就好……他们,他们那群庸医,还,还说你……”
“说你会……会……”
楚歇感受着体温流失,察觉到留给他时间不多,不得不打断他,捡要紧先说。
外头无声地下着鹅毛大雪,映着雪白月色,窗上积雪如玉莹白。
怎,还是在哭啊。
楚歇吃力地动下手,对方立刻察觉到,呼吸下窒住,扶着他肩稳住他身形:“阿,阿歇……你,你……”
哽咽良久,才像是活命似,轻吁声:“你醒……”
又将脸贴在他额头上,将他抱得稳稳,揉在怀中:“就知道,就知道……阿歇,你,你想吃什,教人去做,你,你渴吗……”
觉到那黑暗里声音渐渐远去。
“回去吧。这是最后次。用你临死前最后祈求与嘱托,将江晏迟此后半生彻底困住。如此才能用他手中皇权彻底救下在这世上唯亲弟弟,许纯牧。”
熟悉,嘈杂声音却接踵而来,盖过那即将消弭许诺。
“此事过后,会依诺,还你个充满希望,崭新人生。”
***
“隅安亲启。”
“江……晏迟。”
“嗯?你想吃什,先别急,等会儿……等会先喝药,然后再让御医给你……”
云开月出,洒下片华光入窗。
月光由雪色折入屋内,原本昏暗殿内顿时明朗不少。
“拿,纸笔来。”
“,,你……”
越发结巴,最后说不出话来,只能哽咽着将人抱紧,“你很疼吗,哪里疼,怎不说话……”
最后声音颤抖着,吸下鼻子。
“是在做梦,是吗。”
傻孩子,楚歇在心底叹口气,回句:“不算很疼。”
滴答,滴答。
楚歇缓缓恢复听觉,触觉,感觉到有什砸在脸上,滴又滴。
顺着脸颊滑进脖子里。
吃力地将眼眸睁开条缝,夕阳收起最后缕余晖,屋暗色,徒留几盏烛火摇曳着幽暗光芒。
将二人交叠身影投放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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