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许家在北境威望,即便是手握半只兵符赵灵瞿,却也是远远抵不上,实实在在刀枪拼杀出来许家小侯爷。
楚歇说得对。
许纯牧自始至终从未起过反心,否则。
他这君王之位,岂能坐得如此安稳。
楚歇连这步
刚跨步进来便立刻说道:“陛下,是北境来信!是许小侯爷回信!”
回信。
北境来。
江晏迟接过信,匆匆阅后,眼光骤变。
“陛下,信上写什。”
话越说却越轻,罢,竟是声哽咽。
再最后,又红着眼,在那棺材旁呢喃着。
“罢,罢。”
“终是甘心,次又次地,被你算计于股掌之内。”
命周闻先去取上京城方位图周遭郡县府兵排布。
许纯牧。
又是许纯牧。
棺椁前朵白花被风吹得乱颤。
江晏迟想到楚歇怕冷,反手将门关上。
心底撕裂般痛楚之下,缓缓走到那棺椁前,“楚歇。”
大魏。
上京,皇城。
门扉吱呀声被推开。
凛冽寒风灌入室内,吹起少年猎猎衣角,将睫羽上未干湿润冻成寒霜。
“长明军另外半只兵符现在谁手中。”江晏迟与戗风中身姿挺拔,嗓音里带着沙哑,却比方才那落魄无主模样好上很多。
祁岁看到皇帝脸色变化颇大,立刻问。
“他已在北境掌握长明军,此刻正往南下……”江晏迟喃喃着,边想起那夜楚歇写那封信。
莫非,那封信,就是为劝许纯牧赶往北境先且稳住兵权。
连苏明鞍谋反他都算到。
手中纸张渐渐揉皱,那纸上最后行分明写着:已经捉拿,叛逃主将赵灵瞿。
江晏迟秉烛夜看,周闻在旁也思索着该如何解那城外五万兵马围困之祸。
苏明鞍算准皇帝绝不会废楚歇。
可想要这样轻易地想逼他退位,也未免太轻率。
也不知赵灵瞿到底活没活下来。赵煊说对,如果他还活着,定会凭着手中半块兵符去调北境三十万兵。
外头传来小喜子惊呼声,祁岁冒着风雪前来,手中却扬动封信笺。
“你是在报复吗。”他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他面颊似,可未愈指尖伤口再行裂开,指甲缝里溢出鲜血,“你知道有多喜欢你,你知道定会,为你救下许纯牧。可你这样对,可曾犹豫过吗。”
江晏迟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悲恸而苦涩,他好似终于明白楚歇那眼中淡漠与疏离究竟为何,“你这半生蹉跎,为仇恨,为弟弟,你可曾为过你自己。”
“你没有喜欢过,是不是。”
手松开刹那,鲜血滴落在棺椁旁。
“你连你死都算计好,用来给许纯牧铺平余生道路。而,却还痴痴地,做着与你白头到老长梦。”
周闻似是大大地松口气,立刻抱拳作揖回:“在豫北郡王之子,世子江似岚手中。”
就是那个调兵五万逼近上京城豫北郡王儿子。
小皇帝眼睫微微眯起。
“看来,豫北郡王与这位世子,并不完全是条心。”祁岁似是也才想到这茬,“否则,北边不可能点动静都没有。”
“江似岚此人打过几次交道,是个中正纯良性子,与那北境小侯爷许纯牧是至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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