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光回头凝视着她。他好像捧细雪,美得透明却又纤细脆弱;但此时此刻,他绿眼睛里有种奇怪、强硬审视。
“是吗……”
他话语没有说完,就被阵喧嚣打断。
——“快抓住它!”
——“你去啊!”
“那肯为之签生死状呢?”
谢蕴昭叹道:“这属于自己找骂之行为,溯长老不见师兄也十分生气?大多数人自然没有这样顽劣,定会寻找更稳妥办法。”
溯流光微笑多几分神秘意味。他看向辽阔天空;海岛天空被大海映成极度纯净蓝,在强烈阳光里好比大块通透宝石。他凝视着长天,墨绿眼里漂浮着外人看不懂情绪。
“如果人修都像小友、卫道友这般,妖族处境何至于如此艰难?”他收笑,温柔安宁气质里夹杂些许悲伤。
谢蕴昭略迟疑:“妖族处境……”
些不好意思。原来师兄在其他人面前是夸她?就和某些家长样,面对自家孩子总是挑刺,出去就沾沾自喜地拼命夸奖。
“不错不错,确如此。”
见她本正经点头,溯流光有点稀奇,问:“小友不自谦几句?”
“为什要自谦?”谢蕴昭奇道,“师兄说是事实,确十分优秀,当得起夸奖,不用自谦。”
溯流光怔,禁不住笑出声:“卫道友说小友赤子之心,果然不错。原以为人修总会说些言不由衷客套话,原来却也有例外。”
——“等等!”
阵嘈杂中,有头白色、外表像马灵兽从屋舍中冲出来,直奔溯流光而来。
它身后跟好几个灵兽苑弟子,个个头上都有干草,好似在干草堆里跌跤。
弟子们有些狼狈,也有些恼怒,呼喝着叫灵兽停下。
灵兽却不停蹄地跑到溯流光身前,哀哀鸣叫。它大大眼睛里滚着两汪泪水,屈膝跪坐
“十分艰难。除海外大妖道场,其余地方都被人类瓜分殆尽。”溯流光叹气,“小友可知小川种族?”
“不是蛇?”
“是七彩羽蛇。”溯流光看向山坡上自由自在奔跑小川,目光怜爱,“她是世上最后条七彩羽蛇。这族成年后妖力强大,但幼年时却很弱小。由于他们心脏是上好炼丹和炼器材料,人类肆意捕杀,终于将他们捕杀殆尽。十二年前,当小川破壳而出时,她就已经是七彩羽蛇最后遗孤。”
谢蕴昭无言。要说这结果是自然界弱肉强食,但生态链也害怕物种灭绝。何况,人类很早就知道不能竭泽而渔,如此过度捕杀,自然是贪欲驱使,没得好辩解。
她只能说:“人和人并不相同。会尽力照顾小川,相信本门师长也是做此打算。”
谢蕴昭摸着下巴琢磨:“溯长老讨厌人修?”
“总是称不上喜欢。”溯流光微微笑,竟云淡风轻地直接承认,“听小川说小友仗义相助事,还未向小友道谢。若非小友在,小川那孩子便是受委屈也不会告诉……人修之中,肯为妖修出手实在寥寥无几。卫道友是个,小友也是个。”
谢蕴昭摇头:“换作燕微、楚楚,还有山长他们,见着也会出手。”
“可有几人愿意为小川与本门真传结仇?”
“也是真传嘛,自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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