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笑笑,不以为意,淡青色眼眸却极为淡漠。他仍穿着雾灰色道袍,身披鹤氅,乌黑长发披散着,衬得他年轻俊秀面庞多分散漫。相比之下,他师弟却苍老得像根朽木,还要时不时捶捶隐隐作痛腰。
“冯师弟没有别话?”
“没有。”
掌门又等等,没有等到更多反应,面上流露出些许失望,叹气道:“当年‘剑出惊天地,拂衣夜寂寥’惊寒客,现如今真是半点心气也无。阿昭有把握是阿昭事,可你这当师父,就由着她被其他峰猫猫狗狗欺负?她只有那点可怜修为,总是被逼得借势、打赌、拿生命冒险,看都生气。”
满门高高在上真传,在他口中竟然只是“猫猫狗狗”。
“有话说但不敢说”,于是只能拿遗憾目光看着蒋青萝,宛如看着大条傻乎乎肥肉从面前大摇大摆经过,而自己竟不能蹭上点油。
蒋青萝犹然不觉,还以为众人是被自己出手不凡震慑到,刚刚心头积累那口气立时消,愈发笑得得意。
“区区三万灵石,有什值得反悔?”她手挥,满脸傻大户豪气,“谢师妹做得到,放手去做就是!”
*
“蒋青萝?强行给阿昭指定队伍?”
冯延康仍旧没什反应。他摘个辣椒果,放在口中尝尝,被辣得吐吐舌头,才含糊说:“既然阿昭是徒弟,在门中自然也是和这老头子差不多境遇。”
掌门笑道:“冯师弟这是怨恨于?若阿昭是徒弟,便让那些欺负她人排队站好,再带她挨个扇他们耳光,乐意扇几个就扇几个,绝没有个人敢说个‘不’字。早说过,你若不心疼阿昭,便将她交给罢。”
冯延康这才回过头,眯眼觑他,嘿笑几声:“你教不好她。”
“可比你疼她。在浮海角下随手扔过个小玩意儿,近来阿昭去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取走。如果是,那就更有意思。”青年笑意舒畅,还随手摘枚山楂果,用团凝水洗,啃口,却酸得皱起脸,“冯师弟,你怎种这难吃果子?不若帮你铲吧。”
他虽是询问,袖中却已然飞出道青影。那是柄细薄青色飞刀。抹惊艳青光过后,那长二十几年山楂树微微抖,顷刻间
冯延康沉默片刻,淡淡道:“那就让阿昭去吧。”
天枢东侧最小峰头,只有进院落微梦洞府静静沐浴在阳光里,层层梯田铺出五彩颜色,还有新种莲花池塘荡漾波光,其间鲤鱼身影时隐时现。
冯延康蹲在田边,专心地照顾栽下不久辣椒新苗。上茬被不知道谁祸祸,这批希望能长好。阿昭说过好几次,想吃辣火锅。
和他说起这件事人瞧见他异样平静,似乎有些不满,问:“冯师弟不担心?阴风洞里,可是允许死伤。阿昭那两个队友,个废灵根,个心智孱弱妖修,怕是会连累她。”
“掌门师兄太小看阿昭。这徒弟看着行事没个章法,实则心里极有主见。她既然答应下来,就定有把握。”冯延康说得很平静,没有回头,“蒋青萝是个傻,看不出来自己上阿昭当,掌门师兄竟也看不出来,莫非掌门师兄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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