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还想追问,却被他抬手轻轻摁摁头顶。她抬起目光,却只看到他眼中那片看不清迷雾;那道额心红痕好似白玉滴血,恍惚竟令那分温柔笑意多分说不清道不明感伤。
这点感伤之意好似春水涟漪,转眼无痕。再仔细看去,他分明还是那个温润如玉、骄傲内藏剑修。
“师妹,转身。”他柔声道,“看你,头发都乱。站着别动,替你重新绾好。”
*
学年大比最终结果没有马上颁布,而是经过整整周讨论。
“你你你……!”蒋青萝憋屈样子,竟然和刚才镜中三人小队有几分神似。
有人声嗤笑。
这个耳熟声音悄然吸引力全场注意力。
始终出神白衣青年终于回过头。午后风温柔地吹着他衣衫,也令他眼里雪色、凉夜、幽寂……全都与阳光融为体。他笑容好似没有改变,却又分明因为带温度而变得异常温柔。
“蒋师姐。”他说。只这三个字,别都不说。
卫枕流站在原地,略有出神地看着天际。他站很久,也就看很久、想很久。
没人打扰他。此时此刻,也没人敢打扰他。事实上,人们甚至很难想象……竟有人敢反驳掌门说话。
也许,毕竟,卫师弟是后山……
片诡异沉默中,阴风洞中弟子们陆续被白鹤送出来。最先回到山顶,自然是刚才镜中嚣张大笑女修。
“师兄!”
直到水镜画面消失,他才退后步,低头恭声答道:“师妹顽劣,难修忘情大道,恐会辜负师叔期望。”
掌门瞥他眼:“是吗?”
他忽地冷哼声。这个细细声音如惊雷在上空炸响,人人都微微抖,顷刻汗如雨下。
“个个地,都像会吃阿昭样。”
不敢……
每五年次学年大
威风堂堂摇光真传僵几秒钟,忽而怒气冲冲地丢出块玛瑙色玉牌:“接着!凭这信物,自去摇光峰领三万灵石吧!”
转身登上月牙形飞行器,冲天而去。
谢蕴昭接住玉牌,大喊:“谢啊——蒋师姐——!”
她说完,再去往四周看,察觉诸多目光,便往师兄那儿再靠近些,压低声音问:“怎,你心情不好?”
卫枕流笑容微微滞,接着却变得更温柔起来:“无事。”
有人跳下白鹤,欢快地朝卫枕流跑过去。
“拿第名——第名!还用你教飞剑术把陷阱全部挂在上面!”她洋洋得意,又转去看蒋青萝,手伸,“蒋师姐,三万灵石不打折,多谢厚爱!”
飞剑术是那用吗——人人都这想,人人都没说。
唯有蒋青萝转眼就忘刚才掌门带来压迫感,当即气得蹦三尺高:“你算计师妹,还敢找要灵石!”
“那可不。”谢蕴昭振振有词,“为稳妥起见,还特意包揽前三名呢!为蒋师姐三万灵石,是多努力啊!”
掌门言重……
还有人试图对卫枕流使眼色,想让他顺着掌门心意说些话。后者却铁心,只以微笑示人。
“……好吧,随便你们。”掌门懒得听他们说,打个呵欠,“就让她去和冯延康那老头儿种地去吧。”
清风再次吹过。
那道身披鹤氅身影也如风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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