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成亲吗?如果你想,就跟你求婚。”
他抬起头,黑亮发丝从两侧滑落。眼睛本来蒙迷离水雾,却渐渐又亮起来,好像破晓初阳。
“求婚……傻孩子,是该跟你提亲才是。”他靠过来,温柔地蹭下她嘴唇和鼻尖,忽然说,“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是个纯粹修士。”
“那是什意思?”
“完全接受修士生活和信念……斩去凡人杂乱欲念。即便是有道侣,只要心心相印、志趣相投,又何必要什仪式?那不过是凡人为律法、为
“亲就亲,又不是没有……”
床帏摇动、锦被滑落。视线被另个人占满,呼吸里全是人类温暖气息。
……这样亲吻,似乎确实没有过。
她去抓他手,反而被他捉住手腕,用手指缓缓摩挲,再根根地扣紧她手指。亲吻范围越界,却又小心地没有越过太多。
没有更多,也没有太少。
“你想要做什,都陪你起。”
“哭慢些,莫呛着。”
谢蕴昭哭够,理智慢慢回来。她抹着泪去看师兄,看他竟然是含着笑看来,还以为他在笑自己幼稚,时有点不好意思。
“也不是总这样。”她不由辩解句,“就是刚才有点忍不住……”
“很高兴。”他握住她手,真诚道,“师妹愿意依靠,真很高兴。今后定多多努力,叫师妹能更依赖些。”
谢蕴昭想笑,想拍着他肩得意洋洋说“有觉悟”,但她只笑声,还差点笑出个鼻涕泡。
“其实……是挺疼。疼得都想哭。”
其实不想哭。点疼痛,次生死间危机,遇得多也就不算什——这是她自以为。等到最亲近人面前,被慌慌张张地问“疼不疼”,被关切地、珍爱地捧着,她才突然发现……也许,她也是会想偶尔哭哭。
“真……很疼……以为会死在那儿……”
用阅历铺垫,用成熟武装,人可以坚强得难以想象。但是卸下层层装备,在最深处、毫不设防地方,在所有悲伤和委屈沉淀之处,人也是真很脆弱。
她心跳有些快,但又不是太快。
“……师兄。”
他哑着嗓子应声。
“修士是不是不成亲?”
“是……没有成亲仪式。”
谢蕴昭被他逗笑:“天天抱着你哭吗?”
他本正经:“有何不可?师妹是美人,便是哭成桃子眼,也是个桃子美人。”
谢蕴昭瞪他,还顺手打他下,却因这份不经意娇嗔而显露出与平时不同动人。卫枕流时呆住,片刻后凑过去,说:“师妹,你再打下吧。”
“喂。”谢蕴昭推推他,本能地觉得师兄现在眼神不大对。
“再瞪眼。”他来捧她脸,哄她,“要就亲你。”
谁都不例外。她也不例外。
“师兄……呜呜呜……还好、好想外祖父和外祖母啊……好想回家啊……呜呜呜……”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次嚎啕大哭,哭得说话断断续续,哭到最后还在抽噎不止。
师兄轻轻地拍着她背,就像人们哄孩子时常做那样。他给她擦眼泪,给她喂水,又去吻她眼角。
“好,下次同你起回玉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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