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登记。”谢蕴昭点点头,“好像很厉害哩,跟那个什仙门玉碟有点像。”
“其中原理……本也差不多。”
“王离,你对这些似乎很解哩。”
“多听多看,如是而已。”王离说,“苍梧书院晴雪苑弟子也会登记在大阵中。下次登记时间在六月初。”
“六月?那不是只有个月。”谢蕴昭微微挑眉,“要是被外来修士混进来登记怎办哩?”
王离抓着她肩,微微歪歪头,薄薄嘴唇也有瞬间抿起来,像是遇到什困扰和难题。
“许云留……”
“何事?”她学着他口气,调侃地问。
他顿顿:“你是修士吗?”
漫天星子明明灭灭。寂静如风,夜色如风,远处宵禁中巡逻军队踏马而过,马蹄声也如风。
白绸蒙眼青年安静地待在她背上,在无人可见夜里,侧头朝上西京方向投去瞥。
夜色在流动,安静和阴影也在流动。
“王离。”
“何事?”
“听说,平京城里有什厉害阵法。你是本地人,还是世家子,有没有听说过?”谢蕴昭随口问道,“据说可以把修士都杀掉哩。”
谢蕴昭敢说,四周炎热夜风确确有瞬间凝滞瞬。她盯着王离,试图分辩他是无心之言还是有意试探,但青年双眼被白绸布遮蔽,露出半张脸永远毫无表情。
她慢吞吞说:“要是有修为就好哩……要是是修士,肯定马上抓到杀害钱恒凶手,把他剁个七块八块。”
“想也是。”
王离不带任何迟疑地接话,话语里也没有任何重量,似乎这真只是随口说。
他伸出手:“许云留,背回书院。”
“登记前,所有人须发下道心誓,承诺自己如有说谎,便甘愿被大阵诛杀,灰飞烟灭。”王离说得平静。
谢蕴昭目光微凝。这说,她只
在流动环境里,谢蕴昭稳稳地背着盲眼青年,仿佛急流中块顽石,或风中根青竹,沉稳不动,没有丝毫惊慌。
“不是哩。”她轻快地回答。
王离沉默着,他右手微微抬起,做个掐算手势,但旋即,他又松手,重新落回她肩上。细长手指轻轻抓住她肩。
他垂着头,面上浮现出层浅浅困惑。
“平京城大阵只会攻击……没有登记过修士。”他慢慢地说,“诸如世家中修士,灵力气息都在大阵中有所记录,动用灵力不会受到大阵制约。否则,平京如何自守?”
王离“唔”声,过片刻才说:“对外来修士,确如此。”
“外来修士?”
“譬如……假若许云留现在忽然动用灵力,定会被大阵捕捉,进而被掌管阵法之人诛杀。”
“哦,好可怕哩。”
她声音轻快。
谢蕴昭:……
“……你真是个大爷哩。”
月色早已沉入西方天际,满夜空都是明明暗暗星星。谢蕴昭背上盲眼青年,回头再次凝望清净寂然上东京。每座精巧宅院里都沉睡着群贵人,他们之中有谁和钱恒死相关,或者……他们是否对“掠夺灵根”事有所耳闻。
背后青年拍拍她肩:“许云留,你在想什?”
谢蕴昭转过身,重新潜入阴影中,朝着苍梧书院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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