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爷却顾自说:“谢九看着孤高不训,却总归很听谢家话,几十年里生生被锻造成谢家面旗帜。而佛心……”
他摇摇头。
部曲小心说:“小国师确实心怀众生、不理俗务……”
“你误会。佛心不是那种性子。”沈老太爷微微笑,“那孩子啊,心气可大着,远胜谢家小九。当年他不及弱冠,从龙象寺回京,竟然就敢来找,说——你猜他说什?”
部曲不敢猜。
“谁能审判们?陛下?陛下要倚仗世家治世,何况当今性子柔软,不会计较。”
“还是修士?他们自己也不见得干净。何况他们讲究远离凡俗,看着举手投足便能毁天灭地,实则受天地众生制约,不敢贸然出手,生怕污染那颗珍贵道心。”
“或者……是们自己要追究?都没有,因为这平京城中每家,都在近百年中上同辆战车,在这事上根本撕扯不开!”
“法不责众!任何事,只要参与人多,也就成天然道理。你走在路上被人打劫,可以叫官府审理,或者回来叫给你做主。可若就是官府抢你呢?若就是抢你呢?”
部曲听得有些晕眩,心中又生出极深敬畏。这是对权势敬畏,也是对个凡人敢随意指点云上仙人气势敬畏。
着自己胡子,将些许不满平息下来。
又问:“王玄那头,找到那什贼人吗?”
旁人道:“尚未听说。”
沈老太爷呵呵几声:“平京大阵……说得厉害。真到关键时候,就出问题。所以才说,年轻人血气旺盛、敢想敢干是好事,可若太意孤行,做事就要出纰漏。瞧,谢家小九不就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嘿,也不知道他们丢失蝴蝶玉简找回来,还是没找回来?”
老太爷也不在意,顾自说:“他跑来和说,要整个沈家都为他所用。”
部曲目瞪口呆。
别看沈老太爷现在慈眉善目,实则他也是个说不二铁腕人物。年轻时他嫡长子
他恭恭敬敬地说:“老太爷说笑,仆这点身家如何能入老太爷眼?”
“比喻罢。”沈老太爷不在意地笑笑,“没有后果罪行便不叫罪行,你且记住。”
部曲多多奉承,不小心就多句嘴:“……若小国师在京中,想来比那谢九做得更好。”
沈老太爷沉吟片刻,失笑:“这却也不定。”
部曲愣,以为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不由心中忐忑、冷汗直冒。
部曲唯唯应是,又觑着这位沈家真正掌权者神色,大着胆子问:“老太爷,可……听说那蝴蝶玉简上,不止记载谢家事,连旁世家也……”
“怕什?”沈老太爷优哉游哉地说,“且不说谢家首当其冲,就说那玉简真落到旁人手中……又能如何?”
部曲怔:“若是被天下人知道,那……”
那世家积累名声怎办?没名声,拿什去约束人心,又怎和皇帝交待?
“你们啊,就是太年轻。”沈老太爷面色红润,带着居高临下自满和些许得色,“便是被旁人得到、广而告之,只消不认,再将早已备好替罪羊推出去……谁还能真审判们?世家千年,千年世家,这点风浪都经不得,叫什千年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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