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高不低,青年却浑身抖,捂着心口踉跄站起,回身朝牛车拜:“家主。”
有随侍仆从悄无声息上前,展开竹椅、扶谢十入座,又为他包扎伤口,奉上温热蜂蜜水。
牛车中谢家家主温声道:“辛苦你引出贼人,接下来事交给九郎便可。”
谢十蠕动下嘴唇,张口想说什,但他缓缓环顾四周圈,忽地明白自己要说事不能为人所知,于是他垂下头,应声“是”。
他明白,自己才是被谢长乐利用去解开封印那个。但是,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沈、王……还有其他品世家熟面孔。除此之外,攀附各家人也都派人来,按着各自派系,在这不安黑夜里分立排好。
竟都是嫡枝大人物。
碌碌——
更有两架牛车碾压石板,缓缓驶来。
珍贵灵石灯亮起光明;柔和稳定光源让清贫下京区也显得矜贵起来。
刺史拍拍脑门,显而易见地舒口气,又带几分奉承:“九郎出手,就放心。”
然而,火光中将军却更沉下表情。他默不作声地看眼破败小院,右手握紧天阳剑剑柄。
他不接话,空气便陷入有些尴尬沉默。刺史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听横里插来声冷哼:
“良弼,你可来得早!这平京刺史当得还真是安逸。”
刺史听,心火略起。他忙大半天蝴蝶玉简事,还要应付无理取闹某些贵人,现在更是腰带都没拴好就飞奔前来,哪里安逸?
月色黯然,星辉明亮。
下京区被排排摇曳火把点亮。
靴底急急地踏在地面,踩出片急促闷响。
火光最明亮之处,站着名年轻将军。
才刚刚回到家中、尚未来得及上床歇息平京刺史,骑马匆匆而来。他跳下马,扶着没来得及系好腰带,奔向那名年轻将军。
世家可以暗中倾轧,却决不能在明面上迫害自家
刺史注视着那两辆车架,微微瞪大眼睛。那是……
其中辆牛车帷幔上绣太阳纹路,代表谢家嫡枝。
另辆绣金莲图案则属于沈家嫡系。
太阳纹路那架牛车停在路边。而后,有只手伸出来,指指小院门口呆坐谢妙然。
“十郎。”
可再定睛看说话人,刺史心中火就哧溜下——乖乖地灭。
盖因此刻那冷眼斜视他人,是朝堂九卿之,手握实权卫廷尉。要说起来,卫廷尉还曾是刺史老上司,积威深重,刺史在这位大人面前天然就要矮半截。
“啊呀,廷尉也来。”刺史忙赔笑。
卫廷尉不耐道:“可不止是来!”
刺史眨巴眨巴眼,双被夜色与火光蒙蔽眼睛左右转,才注意到在卫廷尉身后,火光黯淡阴影中,还站着个个人影。
“王将军!”刺史急得嘴上燎泡,心想今天真是流年不利、接连出事,“方才异状难道是……”
“是外来修士。”
王玄将军眼看来,目光比火更亮,比剑更利。头盔落下阴影掩去他表情,只有轮廓起伏如锋利剑刃。
他冷冷说:“也是杀害王留凶手。”
“什?!”刺史瞠目结舌,“那还不赶紧拿下凶手……不,现在在里面是……九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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