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
低眉敛目、吟诵佛经
佛修抬起
头。
他面上疤痕被重重光亮照得发红，也就显得愈发狰狞。
但那双清亮澄澈凤眼，却仍旧平静。也像深不可测深渊，也有平静到极点坚硬。
他停下捻动佛珠手。
天犬头顶女修缓缓睁眼。
“但是……神游境能看得更高、更远。”
剑影凝实，剑光大亮。
夜空中似有日月同辉，晃得人睁不开眼。
瞬间，连谢九都不禁侧侧脸。
谢九专注地看着她，双眼映着红色月光，却依旧有深不见底沉郁。
“神游境又如何？”
他四周有虚幻黑白光影摇曳，令他身影和声音也都变得虚幻缥缈，难以定位。
“灵蕴，
不止神游境。”他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你杀不，罢手吧。”
太阿剑起，金莲光落。
居高而临下。这回，仰望人变成谢九。
黑衣青年足踏太极图、手执徒妄剑，黑发纷飞，与夜色相融，而与火光格格不入。
谢九波澜不惊，淡淡道：“未成年天犬罢。”
“是吗？”
谢蕴昭也并不动气。
她眼前有绝壁，耳畔有风声，背后还传出兵刃高山倒塌声音，和徒妄剑逆风而来破空声。
前有佛修掌，后有谢九剑。
这幕几乎是绝境。
几乎。
因为谢蕴昭眼里，有笑意亮起。
谢蕴昭口。
谢蕴昭：……
天犬火焰般尾巴愉快地摇动起来。
谢蕴昭抹把脸，也抹满手口水。
灵力流转，将她身狼狈涤荡新。
而抬起右掌。
那是只白净莹润、修长好看手。
是捻动佛珠手。
却忽然之间，也成至高至大、让人窒息五指高山。
如果山前有海，谢蕴昭就是在海风中飘摇独木舟，还在头往坚硬崖壁上撞去。
——嗷呜……
天狗长啸，从口中吐出无数暗红利刃；汇集天下至凶至煞之意利刃刺向谢九，也组成座难以逾越兵刃高山。
也就在这刹那，空中巨大剑影竟忽地调转方向，抛弃谢九，而猛然往另边冲去。
长剑冲向地方……赫然是沈佛心所在方位！
谢蕴昭乘剑而起，也如利剑刺向他！
金红交接，道巨大剑影在夜空中成型。
剑尖对准谢九。
谢蕴昭声音也变得飘渺起来。
“你说得对，神游境杀不死你。”
空中龙女缓缓睁眼。
甚至，大敌当前之际，她却还闭上双眼。
她背后龙女幻影，也同样闭上双眼。
“但谢九，已经是神游境。”
太阿剑灵光阵阵，如潮水涌动波纹。
龙女怀里金莲似有生命，光芒像呼吸起伏。
——轰！！！
掌风击出层层浪涛。
剑刃划出道道虚光。
然而浪涛也好，虚光也好……全都落空。
因为在交手前刻，女修已然转换方向，蓦然
“好歹回去再撒娇啊……傻瓜阿拉斯减。”
“先是达达，再是你……两个小不点凑什
热闹？回去定让老头子收拾你们，罚你们晚饭吃素。”
她再抹把脸。
然后谢蕴昭跃而起，跳上天犬头顶。
长长毛皮如暗红草丛高低摇曳，掠过她身边，如支无声凛凛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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