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蘑菇，盯着桌面
雪痕，轻声说：“不论阿昭你和卫师叔如何，你们都是门当户对道侣。”
“门当户对？”谢蕴昭觉得自己变成
复读机，只会复读好友话，却不大明白她意思。
“凡人门当户对是家世，修士门当户对自然就是修为。”陈楚楚还是盯着桌面，好像从那冷冷石头上会突然飞出
只蝴蝶，“你现在是神游境，卫师叔……
虽不大清楚他修为，但反正，你们都很厉害。”
“如果修为差距太大，天资也不足以弥补这样差距，那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她闷闷道。
“觉得门当户对没有那
重要……”
“怎不会！”
陈楚楚再拍桌，气势十足地用手里红蘑菇指着谢蕴昭：“卫师叔看就特别特别喜欢你，怎可能不想成亲？他肯定是怕你为难，才想等你说愿意，他再准备呢。”
谢蕴昭不服：“明明早就说愿意啊！”
“那你再说遍嘛！”
“嗯……”谢蕴昭思考许久，举起朵灰蘑菇，斩钉截铁道，“你也说他怕为难。万他现在就是没有心情成亲，却为而勉强自己，那怎办！”
她没有忘记关于成亲约定，但她总觉得这样氛围下，她不好提。
她想，如果师兄提，她就答应。
结果师兄也始终什都没说。
也许是情绪不高，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吧。
这想着，谢蕴昭也就没有说话。
着，那只能说明……
他对自己内心十分漠然。
交州过后，他们又去泰州。
时隔多年，谢蕴昭再次回到那座水汽氤氲城市。当年她离开前，匆匆将田产、家仆都托给另交好世家，剩下祖产还归泰州谢氏其他人。
现在回去，切都似如常。曾经照顾她丫鬟成亲、有孩子，会武艺部曲在别家也做得不错。还有人离开这个世界，留下座坟茔。
“怎会不重要？”陈楚楚有些诧异地抬起眼，“若是凡人，门不当户不对话，方就容易被另方欺负和看不起。若是修士，还有寿命差距、道心差距。”
她理所当然道：“门不当户不对
“呃……”
陈楚楚卡壳。她纠结好会儿，最后泄气地坐到凳子上，嘟哝说：“不管，随你们吧！反正修士也不需要和凡人样成亲，你们已经是道侣……啊，真好，好羡慕。”
她呆呆地不知道想什，竟显得沮丧起来。
“真好？”谢蕴昭敏锐地察觉好友沮丧，“楚楚，你是不是遇到什事？”
“没有……”楚楚下意识否定后，又愣愣会儿，变得更沮丧。
这是个体贴师妹应当做。
……
“怎觉得……”
陈楚楚揪着朵蘑菇，满面沉思：“会不会是你和卫师叔都不提，都以为应该对方提，所以你们才拖到现在？”
谢蕴昭眨眼：“会吗？”
谢蕴昭拜祭所有认识人。
她发现师兄说是对。仇恨虽然煎熬，却能带来情感寄托，而真正意外则永远无法释怀。
意识到这点之后，她感到种近似于内疚不安。
她不禁想：能安慰他什？过去事无可挽回，她好像什也做不。
带着这种近似于愧疚情感，谢蕴昭不由小心翼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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