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笔尖顿
顿，而后才在灯盏上写出这两行诗句。
末她
抬头，眼里映着灯火
会捉住那个给花灯小贩捣乱贼人，也不过是顺手为之。被她叫住、给予盏花灯，他虽有意外，却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个夜晚他魔气发作、啃噬浑身血肉，他痛得失去理智，却隐约间感到似曾相识气息。
……那是无数轮回之中，出现唯变数。
“哎，”她说，“你过来呀。”
他张口欲言，却又沉默，只步步走过去。
几十盏造型各异、栩栩如生雪灯，悬挂四周，将山顶照得热闹极。
灯海汇集之处，有人摆开张桌子，托盏灯，又提支笔，正在灯上写写画画。
“瞧瞧看看嘞，新鲜出炉精美花灯，冰雪制成、灵力点亮，回去放上三天都不灭。走过路过千万莫要错过——！”
她难得穿绯色长裙，耳畔挂宝石耳珰；灯光下宝石华彩流丽，却不及她盈盈笑更动人。
“这位郎君，
瞧你人美心善得很，想来前尘里结过缘，如今方能再相遇。”她举起手里灯，映出灯上绘制猫扑蝶图案，戏谑道，“不若这盏冰灯送你罢？你可要题什
字？”
他蹲下身，捡起脚边点“光”。
那居然是个小小、清澈冰球，里面盛点橙红光。无数冰球圆滚滚地洒在山间，就有无数暖洋洋光点。
卫枕流捏着这粒光球。
“……难为她还有这样细巧心思。”他默然好会儿，才吐出这句话。明明是在笑，却又有些动容。
师妹是火木相生双灵根，并不擅长冰系法术。要做这许多灯火，个个还要做得这般小巧剔透，必定要花费许多心思。
脱兔。
他心情忽然轻盈起来。
雪灯在手，他似乎就不再是个人独自面对夜雪。
他手里有光，前面有人在等他。
剑修提着灯，继续蜿蜒而上。
像从永夜现实走向道降临天光，从个深寒梦境走向烟火气缭绕俗世生活。
师妹笑眯眯地瞧着他。
“谪仙郎来啦，你想题什？”她装模作样地思考番，“莫不是‘仙人抚顶，结发授长生’？”
他提着兔子模样雪灯，凝视煜煜灯光中她生辉笑颜。
“那就……”他喉结滚几滚，终究是笑叹出来，轻声道，“写‘愿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山顶原本寂寥，渺无人烟。
现下却有花灯如昼，还有人言笑之间，轻易带来凡尘热闹。
青年喉头微动，时间竟说不出话。
这是四年前他们重逢场景。
彼时他刚刚苏醒不久，百无聊赖地算着这是第几回。夏夜花灯似海，谈笑往来不息，却都和他隔得很远，更与他无关。
何况……
不止是这些灯火。
他提着兔子灯，越往上走，身后渐次亮起灯火也就越多。等他最终登上山顶，身后早已亮起条灯火河流，蜿蜒不灭。
山顶还有灯。
也有人。
没走几步，他再次停步，回头望去。
此时他正在山腰，远处照晴湖星光零落，清寂片。
但在他来时小径上，竟亮起点点灯火。
好似夏夜萤火虫灯光，在积雪和露出草尖上栖息，恍如天上星河倾倒，却又比星河更加热闹。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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