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故意
。
他要为她力抗天下人，然后再死在她面前。
他从来就不温柔，那些都是束缚她绳索，要她自己心甘情愿拿起那把剑，从此剑指天道，剑光破开天上神魔。人间百年，修者无尽岁月，他要她为他而活。
那些温柔假象足以以假乱真，有时候舒皖卿想，他想要
个公道，那公道下面，会不会也藏着点他自己也看不清真心。
他要公道。
他们在木昀再次抬起长剑后溃散开来，落荒而逃。
天上开始飘下落雪。
木昀扔
长剑，如画般清隽眉眼平静而温柔。
大雪纷飞。
他抬起手，指尖上血迹被融化雪氤氲成片水雾，他人生就像是这片消失无痕雪花，如今就要消散。
舒皖卿咬着牙凶狠掉着眼泪，“你为什
不在
身边？不怕死。”
他垂下眼睛，抬起另只手轻轻擦去舒皖卿落下来眼泪，动作甚至带着丝温柔。
但是他神色却漠然，“你命是。要你生，你便生。”
木昀再次挥剑，长剑破风划过天际，剑锋裹挟着无可匹敌惊天威势。劈山填海，以点破面，如万丈雷霆。
阵法破，面前修士们反而却露出喜意。
木昀静静站在那里。
他手里握着长剑上染血，无崖山顶终年茫茫大雪中，落红梅。
他眉间依旧神色淡漠，在他身前是无数被其斩于剑下修士，而面前踩着飞剑修者布下天罗地网，这世间似乎已无处可逃。
木昀本就没有要逃，他身后还护着那个他捡回来小姑娘。
他体内经脉几乎已经寸断，不是因为强敌，而是因为他修炼功法是被篡改残卷，每次挥剑都是在不断剥离他自己性命。
那就给他。
舒皖卿眼泪点点散去，她不再流泪，这是最后次。
木昀说，她总这样哭，他不在她身边，会死。
舒皖卿感受到他生命在流逝。
木昀垂下眼看着舒皖卿，像是第次见到她时那样，浅浅笑起来。
他以往干净无尘白衣被血染红，神色间如初遇时那样淡然，那时候他也是这般笑着，问她救你，你打算拿什来还？
舒皖卿知道，现在是要她偿还时候。
如果没有她，木昀可以再多活很久。但他选择飞蛾扑火般将生命痛快燃烧殆尽，然后将他永远扎在她心里，成为那根拔不出来刺。钝痛连绵而持久，只要她活着，就要为他所桎梏。
他们能感觉到，木昀剑势在减弱。
剑，两剑，三剑。
木昀面色已经白如金纸，他唇色苍白，隐隐溢出丝血来。
本以为等木昀到强弩之末就能击必中，但木昀意志力似乎能永远撑下去，直到他们退去那刻。
不死心还想要留下来亲手杀掉木昀修士们，在亲眼看到木昀像怪物样不肯倒下时，终究是怕。
剑尖缓缓抬起，数不清第多少次指向身前讨伐者。
煞神般漠然到可怖地步，却有人紧紧扯住他衣袖。木昀低头，看到自己捡回来小姑娘用力攥紧那片衣袖。
他温声道：“松手。”
舒皖卿不吭声，把他衣服抓得更紧。
半晌，木昀淡淡道：“你总这样哭，等不在你身边，又能活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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