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禹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阿阮,“你自己在京中没有钱不好办事,这个你先拿着。”
路走来,封禹发现阿阮当真温婉讨喜很,人也规矩勤快,明明猜出他和妻主身份不俗,却从来不往他和妻主面前凑。
阿阮哪里能要封禹银子,忙摆手拒绝:
——这路上你们带过来,已经是感激不尽,这个不能要。
阿阮态度坚决,封禹急着进宫也就没过多推辞,而是转手把银子递给十五,压低声音说道:“他个男子进不去贡院,你拿着这钱想想法子。”
封禹站在蒋梧阙身旁,垂眸看着烛光下她清瘦略显病态脸,不自觉放低声音,劝道:“多少吃点。”
蒋梧阙正在看手里刚收到书信,眉头微微拧着,见封禹过来才松开,抬头扬眉看他,“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妻主?”
封禹撩起眼皮子,修长丹凤眼尾扫她眼,蒋梧阙这才闭嘴,抬手接过他端着那碗小米粥,皱眉口口慢慢咽下去。
封禹拿蒋梧阙没有半点法子,跟她怄气最后心疼人还是自己,他垂眸屈膝半蹲下来,手搭在蒋梧阙腿上,轻声说道:“妻主,以后不拿身体胡闹可好?”
他示弱声音很轻,让蒋梧阙愣,沉默片刻后认真保证道:“好。”早上闹脾气,晚上就又和好如初彼此妥协。
蒋梧阙就这看着他,也不说话。
封禹看着蒋梧阙气色不好脸,顿时生出些许自责,她还病着呢,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欧气。
封禹抬头看眼逐渐笼罩天际夜幕,轻声问她,“你饿不饿?”算是主动示好。
蒋梧阙却是摇头,“胃里不舒服,不想吃东西。”
封禹哦声,他本打算亲手给蒋梧阙做顿饭,谁知她却是口拒绝。
封禹知道阿阮心里最担心还是他妻主魏悯,那几日遇到,bao雨无法赶路,封禹出来去茅房时,曾经撞见过阿阮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雨幕扯着袖子急偷偷抹眼泪。
阿阮听闻封禹要让侍卫送他进入贡院,感激眼眶通红,抱着包袱差点朝他跪下。
阿阮只从他妻主那里听说过省试是在京中贡院进行,也知道是具体哪几天,可他不知道考完省试后,所有举人就该出贡院。
可现在封禹却让十五领他进贡院,这里面显然有事。
那碗小米粥蒋梧阙到底没有喝完,伸手把碗放在桌子上书信旁边,见封禹看着那信,蒋梧阙抬手把他拉到腿上坐着,说道:“这是老师寄来信。”
她这说,封禹就猜到信里说怕是有关省试事情。
二月初九省试眼见着就开始,蒋梧阙等人本计算着能在二月十八号,第三场省试结束那天抵达京城。
可人算究竟抵不过天算,路上天气突变,行人比预算日期多耽误三四天才入京。
蒋梧阙和封禹有急事要进宫,临走之前将阿阮放下。
蒋梧阙确有些不舒服,她本以为封禹听完自己话,会皱眉说落她不吃饭不行,谁知道他却是扭头跟阿阮说道:“她胃不舒服,那咱们先去吃饭。”
“……”
蒋梧阙顿时闭上眼睛坐在轮椅上不说话。
晚饭封禹是同阿阮起吃,饭后站在门口叹息声,到底还是端着清淡小米粥给蒋梧阙送去。
谁叫自己愿意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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