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等她下个月回来就给她包饺子吃。
他怎能把妻主给忘呢?
他若是走,她可怎办?
阿阮想起魏悯后,毫不犹豫收回即将迈出去脚,抬头再往自己差点踏上小路上看眼,顿时吓踉跄着往后退好几步,醒过来。
那小路竟由白骨红花铺成,路边站着两人则是拿着钩子镣铐黑白无常,清风吹,路上缭绕
那声音又喊会儿阿阮,嗓音极尽温柔缠绵,又带着股说不出压抑,声比声低。
阿阮心揪厉害,胸口几乎吐不出气。
可也就疼那瞬,喊他声音渐渐消失,阿阮耳边又重新充斥着张家人谩骂声。
小路上两人朝他招手,催促他快些过来。
阿阮不再犹豫,抬脚往那两人走去。
阿阮茫然无助站着,这些声音听多,连他自己都在想,他是不是就不该活着。
山谷中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听阿阮想逃。
他捂着耳朵往外跑,跑不知道有多久,终于看见个出口。
出口处有蜿蜒小路,路上烟雾缭绕看不到尽头,却能看见路旁站着黑白两个身影,看不清容貌,却能听见她们声音,“过来,走过来你就能摆脱那些声音,走过来你就再也不用看见张家人……”
阿阮被诱惑,刚想抬脚,就猛然觉得心口处像是被什东西扯下样,疼厉害。
样低着,脊背佝偻像个垂暮之年老人,眼睑垂着看不见眼里神色。
不知道过多久,魏悯才动下,却是单手捂住眼睛,挡住眼底湿润。
就在此时,床上阿阮喉咙里溢出声痛苦呻.吟声,身子蜷缩成团,又将魏悯注意力引回来。
“高烧怎没烧死你?你命怎就这硬?”
“你爹娘不要你,是张家把你养这大,你就是张家狗,让你往哪边去就得往哪边去。”
魏悯坐在床上,将阿阮半搂在怀里,脸埋在他发丝中,声又声喊着阿阮。
此时阿阮只脚已经抬起来,只要落下,他就能踏在小路上摆脱痛苦……
魏悯不知道为什,心里突然越发不安,手臂紧紧环着怀里人,声音都有些抖,“们才刚成亲没半年,你就不要吗?”
阿阮眼睛在紧闭眼皮子底下微不可查动动……
梦里阿阮更是怔,丢失记忆随着这句话慢慢回笼。他想起来,他成亲,嫁妻主对他极好,帮他摆脱张家人,说要护她辈子。
他还有什放不下吗?
阿阮摸着胸口,他还有什事忘,他怎突然就想不起来呢?他到底忘谁?
“阿阮。”
不同于张家人声音就这毫无预兆在阿阮耳边响起,瞬间盖过其余嘈杂声,山谷中顿时安静下来。
阿阮愣在原地,在这种声音和面前小路间犹豫不决。
“个嫁不出去哑巴,养只畜生卖都比你值钱。”
“成个哑巴还不如直接烧死呢,省浪费口粮。”
“……”
阿阮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处空旷山谷中,张家人声音不断地在自己耳边回响,遍又遍。
他又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发高烧时候,好不容易挺过来,却看见张家人眼神,那是恨不得他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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