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站在软榻边上,看着闭着眼睛阿离,幽幽开口,“阿离,软榻做起来硌腰。”
还是床上软和。
阿离睁开眼睛看她,像是没听见她话似,面色清淡眉眼冷清,手臂撑着身下软榻坐起来,将自己早已写好叠纸拿起最顶上那张给她看:
——你睡床,睡这儿,互不干扰。
但若是没有萧数,自己不会以那种手段逼迫着强要阿离身子。
她会用尽自己耐心去哄他,点点占据他生活,让他自愿打开心扉接纳自己,而非是把他绑在床上以粗,bao□□来占有他禁锢他。
萧言揉揉眉头,如今来看书中阿离悲惨生正是由萧数暗中促成,正是她那杯有问题茶水将阿离推向深渊边缘,而‘萧言’则是深渊里藤蔓,缠着阿离将他生都扯下来,让他至死心中都没有丝毫光亮。
如此阿离才会面色平静同‘萧言’起死在火海里,因为他本来就没有求生欲.望,生与死对他来说已经没区别。
不知不觉走到易言居,萧言站在门口,看着满屋明亮灯火,缓缓吐出胸中浊气,闭闭眼将书中那个坐在火光中面无生机男子挥去。
拜,婚已经成,萧言娶阿离,就算所有人都相信之前萧言跟阿离那事又如何?如今人家已经成亲。
萧言雨中跪地求娶,所有人都看到她想娶阿离诚心……
“萧言——!”萧数几乎是咬牙切齿,手指攥紧,看向萧言目光中燃着火苗。这事若是她不知道多好,如此还不至于这般懊恼难受,可萧言偏不如她意,非要挑着今晚将这事说给她听,让她后悔不已。
萧言面带微笑,端起酒盏毫无芥蒂敬向萧数。萧数脸慢慢沉下来,两边下垂嘴角重如千斤怎都挑不起笑来。
今日姐妹俩这脸皮,算是撕破。
如今既然她穿过来,那她跟阿离便不该走到那步,就算她日后被火焚身,那也该是在阿离身上,是两人房中情.趣。
萧言推开门,目光往屋里扫去,她新郎君非但没有坐在床上,反而已经和衣躺在床旁边软塌上睡下。
萧言退出房门,深吸口气,又重新抬脚进去,刚才看到是何场景如今依旧是何场景,并没有因为她难以置信而改变。
——不是,谁能来告诉她,这软榻是从哪儿来?
——她怎不记得自己屋里有这玩意!
萧数捏紧酒盏未动,晦暗幽深目光看着身前人。萧言笑着将酒饮尽,手腕翻动酒盏倒扣,滴都不剩。
“谢你替挡酒。”萧言勾唇,当着萧数面,拿着酒盏手指松,空酒盏“啪”声掉在脚下青石板上,磕出清脆声响,“事你插手到这儿也就够,若是再有下次,你便如这酒盏般,在萧家连个庶字都配不上,只能掉在地上供人践踏。”
萧家庶女,哪怕占着个庶字,也是多少寻常人家挤破头都得不到。
萧言转身离去,萧数定定看着她背影,再看看地上杯口滚泥酒盏,怒由心生,猛捏紧手中杯子,手背上青筋毕露。
背对着萧数,萧言脸上笑意淡去,目光温凉如夜色中池水,任由谁被别人算计都不可能心平气和毫无芥蒂,哪怕这事间接促成她跟阿离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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