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顿,少年声音又带些纠结和不解:“……但你也只是柄剑,剑怎会碰瓷呢?”
“难不成你有剑灵?也不对啊,有剑灵话,应该听到话吧?这诚恳,这认真,为什还不放走?”
“你剑柄上抹胶水吗?”
“碰瓷也要讲基本法、有个基本流程对不对?你不让走,可以,那你提要求啊,你说你要什,思考下有没有,能不能给你,总之,不管怎说,们也得先讨价还价番,对吧?”
“……剑祖宗,你就松开吧,不该摸你,错好吗?真知错!”
再去细想,在千崖峰等待怀筠真君劫雷过这几日,她当然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谢君知,譬如她去趟剑洞,没日没夜地战回,再譬如,她还睡觉。
他轻描淡写说是顺手,又怎可能是真顺手。可他既然说是顺手,虞兮枝也只能当他是真顺手。
她慢慢收回目光,想说谢谢,又觉得其实她要说谢谢地方未免太多,这两个字,太过轻易轻巧,好似说,便能覆盖他这些动作。
所以她微微扣住木盒,再向前步,回头笑:“那们起去取它。”
青衣道服与白衣袖袍缠绕,细软布料交叠,步伐再交叠。
“这世上,有许多剑庐,剑庐练器,也练剑。”谢君知抬手,从木盒中拎出片剑,他手指冷白且长,断剑虽然已断,却兀自锋利雪亮。
他这样毫不在意地拿着,有种莫名矛盾而脆弱美,让人担心那剑或许会割破他手,却也担心他手指微动,那碎剑或许便要化为齑粉。
“有剑庐,只炼出过柄名剑,这剑太有名,于是后世弟子便不断仿制,仿制出剑,或有三分相似,或有四份相仿,便也都叫烟霄。”谢君知徐徐道:“但最初那柄烟霄,就在那里。”
他话音落,手指已经将方才那碎剑片微弹,向着孤崖上飞去。
虞兮枝眼瞳微缩,却见孤崖上烟霄有剑意散落,竟然不动,便将那剑片磨碎,再如铁屑般簌簌而落。
易醉这厢实在絮絮叨叨,不解其意,黑剑似是听到他话,又似是懒得理他,沉默如山,如外表黑色。
另边,落入
山巅孤崖取剑,本如炭中取栗,问道青天,然而握剑人,却形影不单。
……
易醉形影很单,不仅很单,还很气急败坏。
“黑剑兄弟,你怎回事?”易醉试无数种办法,却依然被困在此处,忍不住开始对着剑讲道理:“若是不让摸,你用剑意刺刺便是,就算打下,也不是不可以,你黏住不让走是什道理?”
“这是碰瓷,碰瓷,你懂吗?”
直到此时,又见烟霄震惊才回落些,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另件事:“等等,这些碎片……”
“你无暇收,便顺手收回来。”谢君知顿顿,却不欲多说般,又将木盒盖子重新盖上。
虞兮枝垂眸看着盒盖,有些愣神。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劫云来得飞快,虞寺拉她下擂台,转瞬谢君知便步带他们回千崖峰,要说速度,恐怕他们当是最先回到自己峰头,他又怎会有时间去拿这碎片?
更何况,那日韩峰主收擂台之时,她分明亲眼见到无数闪亮碎片从半空跌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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