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刻,他终于敢向自己承认,之前他在说那声“怕”时候,其实最怕,从来都是当她知晓有关自己所有真实时,会离他而去。
可她没有。
她不仅没有,还这样站在这里,堂堂正正朗声向这个世界说,便是你们都觉得他是怪物,是妖皇容器,是这世间无法容纳异端,可她还是喜欢他。
四野片哗然,红衣老道和谈楼主也都露出有些恍然,却也难掩诧异神色。
却听虞兮枝继续道:“但不是那种因为喜欢而失去所有原则,不分对错黑白也要站在某边人。”
她此前拔剑,再与两位宗主说话时,谢君知直都沉默不语,直到此刻,他睫毛终于微动。
他……也想问她句为什。
为什在知晓这切以后,还能这样坚定地站在他面前?
为什她不像是其他人那样,觉得他不过是个容器,是个不知是人还是妖……怪物?
而下刻,他便已经得到答案。
顿,旋即从地上慢慢直起身,再摇摇头,认真道:“不知道。”
“既然已经做出想做选择,就会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她抬头看向两人:“以后再说以后事,但至少此时此刻,不后悔。”
“你知道你选这条路意味着什吗?”红衣老道瞬不瞬地看着她,声音渐重:“意味着你要为他,与这天下为敌,向这整个修仙界拔剑,从此你身前身后都是深渊孤崖,你将失去你宗门,你朋友,你师长,你切,你将再无立足之地,再无安身之时。你……真想好吗?”
虞兮枝握剑手微紧,直至有些发白,她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此刻真正如此直白地被红衣老道说出来,她还是有那瞬间茫然。
但旋即,她便从地上站起身来,再平静点头道:“想好。”
“留在这里,是因为喜欢他,若他当真有罪,甚至罪无可赦,愿与他共同伏罪。但拔剑,是因为这切,对他而言并不公平。”
“所以,想试试,剑,能不能向这世间,问出声公平。”
她话音落,剑气已经起。
她强撑这许久,剑气虽依然浩瀚,却
比剑谷中有五派三道,有无数宗门弟子与这许多宗主,无论此刻她说是什,只怕下刻便会成为全修仙界都知道事情。虞兮枝便站在这许多目光中心,坦坦荡荡应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他。”
谢君知垂在侧手倏然握紧。
从他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虞兮枝头顶发旋和虽然努力盘下,却依然有些潦草凌乱发髻。
原来自己猜到对方心意,和真正听到对方说出来时候,心情竟会如此不同。
……原来亲耳听到自己喜欢人也喜欢自己时候,心底在瞬间竟然会如此柔软却泣不成声。
如此再三确认,再三相问,便也算是言尽于此。
红衣老道心中叹息,终于还是没忍住:“还有最后个问题。为什?”
为什你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为什你宁愿站在整个世界对立面,也要守在他身边?
如此长时间维持这样澎湃剑意,虞兮枝唇边不自觉地浸出些血渍,她毫不在意般抬起手背抹掉,再抬眼时,倏而粲然笑:“是啊,为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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