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楚松口气,心头微悸。
这就是那个哑巴亏。
国子监祭酒应当是同张宁翰私下做些有违科举公平交易,刚才那个满河问题,应当是国子监祭酒提点过张宁翰。
萧昀发问,张宁翰按照被提点那样答,萧昀再叫谢遮猝不及防地“敲打”国子监祭酒,国子监祭酒又惊又恐之下,自会弃车保帅,反咬张宁翰口,向圣上表忠心,将功折罪。
萧昀送玉,自己若是不知道那块玉主人是萧昀,肯定会误以为那个暗中朝自己使眼色指点自己朝臣就是玉主人,从而按他
他和他约定门生……
萧昀笑眯眯地:“那另位呢?爱卿觉着如何?”
国子监祭酒转头,指着张宁瀚,厉声道:“派胡言!妖言惑众!大宁国威岂可因区区条满河葬送!你是何居心,该当何罪?!”
张宁翰如坠冰窖,大脑片空白,愣在原地许久,终于也开始打颤,最后“扑通”声跪下:“圣上恕罪!草民罪该万死!”
顶上好半天没说话,整个大殿死样安静。
点状元点状元,说白还不是陛下挑自己喜欢身边人……
身侧张宁翰冷笑声。
哗众取宠之徒,圣上不可能因为这个溜须拍马答复,弃他选谢才卿,否则如何对得住其他仕子?
萧昀收笑意,转头淡瞥向谢遮。
谢遮会意,立马下来,走到国子监祭酒跟前,凑在他耳边悄声说几句。
个,谢才卿却忽然斩钉截铁道:“臣认为该修。”
满堂冷不丁皆愣,这人不可能不知道……
萧昀眼底艳,嘴角笑意陡然深:“为何?”
谢才卿笑,扬声道:“大宁有是钱有是人,还修不起个满河大堤!说出去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它是修不好,是耗费甚广,但它决堤次,咱们就修它次,区区满河大堤,朝廷都不放弃,更别说其他天灾,百姓自是信赖朝廷,安居乐业,民心所向,圣上英明,爱民如子!”
萧昀大笑。
“好好个策问,这是做什?”萧昀乐,看向国子监祭酒,“爱卿学问深厚,桃李遍天下,都觉得谢才卿好,那朕自是没什异议,快起来吧。”
国子监祭酒磨蹭好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腿有些发软,被人扶到边。
萧昀皱眉:“这人殿前失仪、实在聒噪——”
他话音未落,谢遮已经招呼人把张宁翰拉出去。
群臣汗流浃背,面有惧色。
原本还满意地盯着张宁翰国子监祭酒转眼脸色煞白,浑身开始发抖,目光闪烁地想要往顶上看,又不敢,屁股从凳子上点点往下滑,俨然要跪下:“陛……”
朝臣都注意到这幕,时额上生汗。
萧昀含笑看向国子监祭酒:“这两位答复,朕都颇为满意,爱卿以为孰优孰劣?”
国子监祭酒浑身颤如筛糠,结结巴巴道:“自是谢才卿!”
张宁翰猛地听见这句,满脸难以置信……
这话实在取巧,全是马屁,颇有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味道,朝臣却也不少跟着笑。
这话实在是长他大宁朝廷颜面,长圣上颜面,虽于治河没什实际帮助,听着却痛快舒服。
不过若真论见识,自是张宁翰更胜筹,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但是圣上笑……
不少老狐狸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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