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驾轻就熟地将箭支塞进袖箭筒,箭头若有若无地对准厢房里那个乖乖坐在床榻上男子,眼中闪过冰冷杀意,嘴角露出丝玩味笑。
“谢遮,你说他会偷偷跑出来?”
要死忠,要死,只有这两个选择,不存在第三条路。
他连箭在弦上,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开。
萧昀手肘抵在阁楼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垂垂杨柳后厢房。
那里开扇窗。
从这里可以清晰地俯视厢房,里面发生切都逃不过他眼睛。
谢才卿微微笑。
他略偏头,终于扫见身后莫名开着扇窗。
……
离厢房极近座朱红阁楼上。
谢遮静默地侍立在皇帝身后,心下充斥着对眼前男子恐惧,淡却多年萦绕不去恐惧。
他已经把把柄明明白白递到他手上,那大把柄。
错错,全错,那些都不重要,萧昀想要他。
他只是莫名其妙怀疑他。
那他只要打消他怀疑,他就会只剩下想要他。
想要他,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管。
个孩子。
怎就这难。
他都已经豁出去做到这份上,为什还会陷入这种局面……
谢才卿掐着床沿,再次将那些毫无用处、只会将他拖向深渊情绪全部压回去。
他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解不开死局。
厢房里却极难看到这里。
这个时候里面那两人也没空抬头往这里看。
萧昀撩起常服袖子,谢遮目光落到萧昀右臂上绑着漆黑袖箭筒上,心下敬畏战栗更甚,双手举过头顶,奉上支箭。
萧昀懒洋洋立着,从谢遮手里接过那支黑色箭支。
箭支极短,但箭头锋利无比,泛着冷冷光,头部隐隐发黑,似乎淬剧毒。
眼前人是兄弟,却也是皇帝,这就注定他有插科打诨面,也有冷酷无情面。
只是那面从未对他展露,但这并不代表如果他不听话,那天就不会到来。
至少陪伴在萧昀身边那多年里,那面他曾经对无数人展露过,将无数人从云端顷刻推至深渊。
目睹刚才发生切,虽然知半解,但多年来恐惧又次回到心头。
他忠心是在次次旁观中不知不觉加深,因为他越发清醒地认识到谁都玩不过皇帝。
甚至祁王碰他下,萧昀都得浑身难受。
因为驰骋天下者,势必也喜欢驰骋在别人身上,对想要东西势在必得,是刻在侵略者骨子里。
他准备和萧昀玩风花雪月,萧昀非要和他玩权谋算计,那他只能奉陪到底,毕竟比起前者,他其实更擅长后者。
不就是彻底失去自救可能,再也回不头。
那又如何?
他曾经无数次遭遇危险,最后都化险为夷,他曾经遇到过无数强大到几乎不可战胜对手,最后都在学习中战胜超越。
毫无疑问,萧昀是他这多年来遇见最强大最危险对手,最心黑手狠,最不可捉摸,拥有压倒性优势。
但……绝不是毫无破绽。
谢才卿忽然就清醒,甚至醍醐灌顶地有点开窍,轻轻笑。
他想要他,这就是最大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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