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硬闯鸾栖殿,与她据理力争。她正写着刑部尚书亲自审案旨意,眼也不抬下地告诉他:“这不是元君该多嘴事情。”
她已经换身常服,淡淡暖黄,与鸾栖殿中灯火通明恰好呼应,他袭大红婚袍显得与这切都格格不入。
“陛下……”他看着她,只觉得不可置信。
他甚至不知她是从何时开始对楚家生出恨意,竟然出手就要将楚家赶尽杀绝.
“哗啦——”钥匙碰撞声响撞入梦境,接着,就是开锁咔嗒声。
他便信步上前,蹲到她面前,笑问她:“陛下半晌都不说句话,打算成婚后也这样?”
她因为“成婚”词双颊骤红,他心里有种恶作剧得逞愉快。
那时他却不知道,她原是真打算成婚后也这样。
大应女皇十五岁便可大婚,大婚即可亲政。
她在大婚当日顺理成章地收回虎符。
无声地长舒口气,楚倾伏到桌上。
从当下安寂来看,多半已是入夜。他还是睡上会儿为好,也不必这样硬撑着等。
该来总会来,若只剩这几个时辰可活,何不对自己好点?
很快,睡意就朦朦胧胧地弥漫上来。侵袭全身,让他坠入更深层黑暗。
梦境随之而来,他微微皱眉,神情不安。
,动也不动。
黑暗原来真能给人很多恐惧。
这点他在鸾栖殿养伤时并无太多感受,但现在,他看不到自己究竟是身处间普通牢室还是挂满可怖刑具刑房,便无从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这种恐惧下就深起来。
他不自觉地细听周围每分动静,丝毫都不敢放过。又不自觉地设想接下来会是怎样结果,想来想去,最可怕大约也就是陛下口中凌迟。
凌迟,又称千刀万剐。
楚倾蓦然惊醒,抬头看去,眼前仍只是令他茫然黑暗。
“哥!”接着出现声响令他周身冷:
楚家在军中积威不浅,但将士们更忠于皇帝,先帝大概也是因此才能这样放心地用楚家。
于是在他还在洞房里等她时候,禁卫已压向楚家。
他听说这件事已近半夜,他被惊住,懵得彻彻底底。
再细问家中落罪原因,竟然是谋逆。
他直至此时才知,为何大婚宴席早已散去,女皇却迟迟不来见他。
他鲜有什好梦可做,多数时候梦到都是楚家夜倾覆纷纷扰扰。
楚氏门数代簪缨,到他母亲这代,已可谓光辉至极。他母亲是丞相,姨母是大将军,出将拜相同在门实现。
先帝用人不疑,对楚家信任之至,他便在不满十岁时就与皇太女定亲。
先帝临终之时,虞锦也才十二岁。先帝唯恐江山动荡,便留遗旨,命丞相辅政。
他初见虞锦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那时她有点怕生,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不吭气。
他其实并不太确信自己能不能受得住,但以此换长姐速死,总归值得。
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有没有牵连楚休和楚杏。
但愿没有吧。
陛下近来待楚休似乎都还不错,若他能继续在鸾栖殿当差,指不准也能有被赦出奴籍天;至于楚杏,眼下既然进太学,就算来日不能为官,能读书识字也总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可以做。
但愿他们都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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