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只得提提精神,往花房去。
花房位处御花园北侧,要经过片太液池支流汇成小湖,小湖不宽,上有石桥,过桥便到。
楚休困得脑子发木,路上哈欠连天,走得也
“扫盲班”;
“义务教育”;
“从娃娃抓起”;
“积分奖励制”。
……
吴芷为此气得够呛,觉得这些人鼠目寸光,在奏章中都多有几分忍不住气愤,可想而知身在那里更没少发火。
虞锦反倒对此并不意外。
“读书无用论”这种东西,在二十世纪都还活着呢。上微博刷,总会有人侃侃而谈,说些什“你们读大学有什用,还没搬砖挣得多”之类话。
冷静下来想,你还不能完全说这些人不对。在相当长段时间里,人类发展就是这样,有人拼脑力有人拼体力,站在个体角度说,拼体力人确实未必比拼脑力过得差。
她派吴芷出去,也不是为与这些人争对错。而是要站在个跟为宏观角度去看,为长远发展把这事办妥就行。
是喜欢他也不好大动干戈地追究。
等过阵子,陛下自会忘他,也就自能再看到别人好处。不论她喜欢谁,都好过楚休。
这宫里,由不得楚家人再出头.
鸾栖殿,虞锦沐浴更衣后就上床,却因为说媒失败睡不着,翻来覆去半晌之后,唤人取奏章进来。
正好,吴芷昨日恰有新奏章呈进来,她还没来得及看。
她突然怀疑老天让她投胎十七年又把她搞回来,是把未来世界当成治国培训班让她补课去.
天明时分,御前宫人们照例是在女皇去鸾政殿上朝时轮值。
楚休打着哈欠往殿后走,快到院门口时被个遥遥赶来宫人拦住:“哎,楚休!”
“嗯?”他睡眼惺忪地偏头,那人道:“花房那边有新花要送来,人手不够,你去搭把手,帮着搬两趟。”
“……哦。”他迷迷瞪瞪地应,那人又急匆匆往院子里去:“你快去吧,再喊几个人。”
硬去和这些大字不识个乡民说道理,现下是说不通。不是吴芷学识不行,而是她与这些乡民根本没在个世界里,互相都没有同理心。
所以大道理现在不必多提,用些接地气方法让他们接受这件事、不抵触地好好开始学就可以。
开头两带或许学得勉强,往后慢慢尝到读书带来生活便利,后面自然就更容易推行。
所谓润物细无声。
虞锦边先在奏章里宽慰吴芷几句,让她不必与这些闲话较真。接着复又提笔蘸墨,将自己想法写下:
吴芷在奏章里说,附近几个村子情形都已经摸清楚,大约是因为地方偏僻缘故,情形比陛下所想还要糟糕些——识字人连两成都没有。
其中最严重村,男女老幼共百二十号人,就两个人认字。平时迫不得已要写书信时候都要托帮着代为执笔,有信回过来,也得让她们帮着读。
吴芷已向村中转达皇令要他们识字意思,百姓莫敢不从,但私下里,犹能品到几许嗤之以鼻。
有年轻人说,读书识字有什用,有那闲工夫不如多种点庄稼来得实在。
有老年人道,读书识字实无必要——他们斗大字不识个,不也活到这个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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