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屏风后更衣楚倾动作顿,又听她继续说:“你去问问他干什——朕给他把野牛引开,他还敢回身追那牛。怎,生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不能给朕留个骂名是不是?”
揭帘进帐,他首先察觉就是扑面而来冷肃。再扫女皇神色,心弦便紧紧绷住。
“……陛下。”他低眉顺眼地上前,小声告罪,“陛下别跟兄长计较。他他他……久不骑射,不免手生,绝非有意招惹险情惊扰圣驾。”
虞锦被脑中担忧思绪搅扰着,没顾上理他。
破伤风败血症……
这些病放到未来,旦发病,死亡率好像依旧挺高吧?他要是真染上可怎好。
楚倾睇眼扣在腕上手,眼底闪过抹讶色。不好再多耽搁,匆匆也入帐去。
后宫几位被留在夜色中,寒风刮,在心底刮出片难言情绪。
帐中,二人直入内帐。虞锦松开他,面无表情地坐到桌边。
宫人们适才没随着出去,时接不太清楚她到底是担心元君还是生元君气,上茶时连呼吸都停。
太医神情也极为小心,躬身上前,示意楚倾落座。
她眼底湿漉骤然消散,绷起脸恢复威仪,仿佛刚才所见只是他错觉。
她也没答他话,踱回几步,径自也上马。
行人不疾不徐地往回赶,但有侍卫先步策马回去叫太医去楚倾帐中等着。是以在他们到时,营中已皆知晓方才险情。后宫几人不约而同地都迎出来,虞锦下马就见他们迎上前。
“陛下。”为首姜离揖,她没顾上停。姜离清楚她脾性,见她这个样子就知是不想多言,便识趣地闭口退到旁。
但他这贵君解她,却有人不解。卫姓中侍颇为殷勤地跟在虞锦身旁,关切询问:“臣听闻方才出险事,陛下受伤没有?”
楚休看她不理会,更紧张,定住心神,垂首下拜:“陛下,您若要罚,可否等兄长伤愈……”
那是头牛哎,会不会有疯牛病?
虞锦还在出神,终于发觉眼前正有人在跟她说话,低眼看过去。
楚休脸惶恐。因为她近来待他们尚可缘故,这种惶恐在他脸上早已不多见。但现下出现倒也正常——刚才事,是太险。
虞锦乜眼屏风,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哥哥自己疯不要命,跟朕有什关系,朕才懒得计较。”
楚倾看看她,口吻亦很谨慎:“臣先去更衣。”
虞锦抬眸睇他眼。
眼下还不清楚他身上还有别伤没有,这般宽袍大袖好像是不方便太医查看。
她就点点头:“快去。”
楚倾便绕去屏风后,很快,楚休闻讯赶至。
“没有。”虞锦满脑子都是破伤风败血症,脚下转正到要转弯地方,嫌他挡路,就又硬邦邦扔过去句,“让开。”
卫中侍滞,讪讪让开,虞锦抬眸望楚倾已近在咫尺帐子,开口就问:“太医来没有!”
“来来。”迎到近前宫侍赶忙答话。女皇略微松气,揭帘进帐。楚倾看看这前呼后拥架势,倒停停。
“陛下无恙。”他颔颔首,“诸位放心,请回吧。”
话音未落,只手伸出来,往他腕上扣,就往里拽:“还有闲心废话!”她语气愈发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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