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盘算着什,置自个儿腹部伤口全然不顾。
柳长宁有强迫症,她做事儿向有始有终,帮人帮到底。如今看他动也不动。
不由隔着屏风催促道:“发愣能让你腹部伤口止血?”
不大屋子内,她清冷声音混合着刷刷水声,
裴元绍原本垂着头倏然抬起,墨眸瞪直。
棱唇张合,却在触及她细瘦胳膊时,抿成条直线。
许是失血过多,两片唇上血色极淡。迎上她坦然视线,嗡声嗡气道句:“自己来。”
“哦!”柳长宁干脆利落点头。将金疮药塞入他手中,指着床沿铜盘,叮嘱道:“郎中交代,上药之前须得将伤口清理干净。铜盆里水温热,你放心用。”
她说完转身,去屏风内。
似乎稍微用力,便能将此人骨头掰碎般。难怪她不愿倒夜香,粪桶估摸着会压弯她脊梁。
裴元绍抿唇,眼中闪过抹焦躁。此人……往后他若走,她穷二白,身板又如此瘦弱,许是会饿死。
脑海中闪过方才她拿起长鞭,挡于他身前场景。
藏在长袖内手指不自觉蜷缩,活两世,他虽如今沾满血腥,但算计都是该算计之人,惩治俱是意图不轨之辈。
没有人能成为他依靠,他亦学不会将自己弱点,bao露于别人身前。
寻找,求来这偷来世。
这世,他不是她孽徒,他想做她夫……夫郎——
柳长宁打开房门时候,热水与饭菜已经送至房中。
便宜夫郎正半靠坐于床侧,眼中没方才怒火,只愣愣盯着垂落床帐发呆。
右耳不知因何缘故,绯红片,远远看来有些……嗯,害羞?
身上混合着黏腻汗水,柳长宁吃饭心情全无。
好在小二姐送来热水充足,她调水脱衣,长腿跨入木桶之中。
温水打湿皮肤,柳长宁唇角总算勾出抹弧度。
隔着展屏风,可看见便宜夫郎影影绰绰,动不动背脊。
他今日不知是否吃错药,脾气尤为……捉摸不透,全没往日鲜明妖娆高傲与骄矜,此刻愣愣靠坐在床上,又发起呆。
可方才……这人瘦骨嶙峋背脊给他瞬间涨满胸腔感动,未曾被回护过,所以记忆犹新。
于是回味着巷口瞬间,原本被冒犯愤恨,像阵风般消失。
裴元邵垂着头,墨发掩面,挡住他变换莫测双眸。
房内突然安静下来,柳长宁歪头,视线定在不远处之人发璇儿上,困惑之色闪而逝。她与他针锋相对几日,见惯他恼羞成怒,气急败坏模样,如今他突然安静下来,气氛诡异。
柳长宁眯眼,将手中铜盘放至床侧,从怀里掏出瓶金疮药,递给他,冲着他伤口抬抬下巴,问:“需要帮忙上药吗?”
柳长宁摇头,将自己见鬼比喻驱逐出脑海。
垂眸便见他修长双手之上触目惊心血渍,柳长宁叹口气,转身再次出门。
在大堂找来小二,嘱托她去成衣铺买件男子用衣衫。
返回房内,用铜盆打来热水,撸起袖子,便走至床前。
裴元绍抬眸,恰对上她那细瘦胳膊。往日衣袖遮掩,竟没料到她如此瘦弱。眼前露半截肌肤手臂,瘦骨嶙峋,青色血管,bao露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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