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土胚房虽年代久远,却没有丝毫潮湿气味
裴元绍恍惚瞬,垂头,低声道:“正堂不能再待下去,脚底鞋子已经被打湿。这会儿也不知道雨水什时候停,再等下去,这屋子水许能没过膝盖。去屋内待着吧……你若是不愿……哼!孤男寡女,邀你入闺房,便是毁名节,也是很不情愿。”
柳长宁看着他梗直着脖子,嘴毒心软。
便觉好笑,这世间竟有这等男子,也是活久见,头次觉得有趣儿紧。
她唇角勾出抹浅淡弧度,软声道:“谢袁公子心善,收留小民,往后必当结草衔环,以身相……”
“嗯?”身旁男子侧头,冷哼声。
柳长宁借着细微灯光打量过来,便看见便宜夫郎那张褪去魅笑,清隽脸。半湿发丝此刻依旧在滴水,水珠顺着他纤长脖子,顿在喉结处。
许是她视线太过露骨,那人喉结上下起伏,撑着油纸伞,摇摇晃晃。
头顶上传来他烦躁哑声:“好看吗?大水淹家,你倒是还有欣赏美色兴致。”
柳长宁晲他眼,点头认真回道:“是比以往好看很多,虽然不知你平日为何伪装那副浪荡模样,可是你倘若不咧嘴妖妖娆娆笑,却也还是位正正经经美哥儿。”
裴元绍耳尖动动,两人站极近,他低头便能见着她脸上细微绒毛。
明日,收拾屋内被打湿应物品,便是向大工程。
柳长宁性格虽比第世好不少,但本质上却是极为讨厌麻烦。想着满目潮湿环境,眼所见,水漫金山场景,脸色如何也不会好。
她方才正在思考,是否提前计划,早点儿离开这西樵村。
左右凭借她本事,即使在其他州县谋个抄书女君职,也能有口饭吃。
不过此刻离开此处,便是违背当初原主与县令之女签订契约。
“口误,口误。往后必当结草衔环,休夫相报!”柳长宁神色专注保证道。
裴元绍喉口噎,“休夫”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怎听怎刺耳。
他别开视线,神色不愉,招呼尚且没有打上句,大步踏出门外。
柳长宁手拿着蜡烛,快步跟上,为蹭个伞,人生艰难-
便宜夫郎卧房比原主好上太多,因他自个儿有银钱,又喜附庸风雅,房内应用品皆是全新。
她脸上表情并不多,即使说着夸赞别人话,双茶色眸子内并无多大波澜。当那双琉璃般圆润眼睛直视过来时候,是单纯欣赏。
作为长帝卿裴元绍统共活两世,听过太多溢美之词。
或暗含se欲,或明晃晃拍马。
他从没有见过,有人在夸赞他美貌之时,那双眼睛平静而纯粹。没有奉承,没有贪婪。只是单纯欣赏,又仿佛只是声再普通不过夸赞。
她声音清冷,在这样个雷雨燥热夜晚,便仿佛道清泉,从裴元绍心尖滑过。战栗又令人心生欢喜。
原生做下事情,柳长宁虽可以置之不理,可她素来重诺。用原主身子,便得为她做完未做事情。
正心思烦躁间。
没想到便宜夫郎,不仅将家中唯把油纸伞,让给她。
此刻竟主动邀请她去他屋内将就夜。
蜡烛火苗极为微弱,忽明忽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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