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旌寰守在门外,此刻那双浅蓝色眸子恶意满满。
见门口脚步声渐近,立马换副温和面孔。
木门打开。
眼角余光只看见片红色长衫。
只可惜,屋内唯女子,此时无暇察觉他异样。
柳长宁将葡萄卷入口中,两排贝齿并用,极快将葡萄咬碎,许是吃快,唇角溢出丝汁水,她尚且顾不上擦拭。将整整颗葡萄吃完,唇齿间酸甜弥漫开来,这才将口腔内那股腥膻味儿驱除干净。
她眉目微松,抬头,不远处男子,被晕黄烛光镀层橘黄光晕。原本白皙俊脸染上层浅粉色。
他呆滞立在八仙桌旁,魂儿似乎早已出窍般。
柳长宁抬手,在他眼前招招。指着八仙桌上缺口汤碗,淡声道:“羊汤方才已是喝干二净,记住许诺事儿。这汤水太难闻,光景尚守在门外,劳烦夫郎将它端出去交给他,也好全那哥儿片好心……”
羊汤味道并不好,柳长宁捏着鼻子喝大碗,嘴巴内充斥着股难闻腥膻味儿。
她双眉紧蹙,抿唇,眼底漫着丝对羊汤厌恶。
裴元绍看着空荡荡瓷碗,唇角弯出个得逞弧度,倘若答应她件事儿,能让她喝这等滋补汤水,变得“行”,他便也觉得值当。
裴元绍心中欢喜,桃花眼内波光粼粼,烛火下那双墨色眸子似有星辰闪烁。
他含笑从八仙桌上摆放瓷碟处捻颗葡萄,手指灵活拨开葡萄皮。递至她身前,温声安抚道:“葡萄味酸,可压住羊肉腥膻味,吃颗,许能好些。”
故作温柔笑僵在脸上,旌寰抿唇,垫脚伸长脖子,视线落在屋舍内。却不料木门被人挡严严实实。
他原本盘算着见上师傅最后面,为不节外生枝,明日天不亮,他便打算不告而别,尽快离开。
待他将金陵城大权重新握在手中,也不知需要多少时日?是以能多看眼师傅便是眼。
怪只怪裴元绍这贱人找谁做戏不好,偏偏找上他心尖尖上人。
否则他此番直接将她
她说完,起身,绕开八仙桌,走至窗柩边,把推开木窗,凉风将这屋子腥膻味儿吹散。
裴元绍慢半拍回神儿,指腹处余温尚带着丝灼灼烫热,他定定看着那人背影,棱唇开合,想要问声,她方才双唇就着他手用颗葡萄,是何等意思。
可是话到嘴边,却如何也问不出来。
夜风从窗口吹入屋内,吹乱他发丝,并将他眼内绮念吹散。
裴元绍眨眨眼,垂头。瓮声瓮气回道:“哦。”
柳长宁低头,视线落在他那着那颗清透葡萄上,犹豫片刻,俯身,就着便宜夫郎手,将那颗葡萄卷入口中。
虽知此番行为尚显得不妥当,可她方才双手沾上羊汤水,手指上有股子腥膻味,倘若接过葡萄……送入口中,却依然还是那股子难闻味道。是以……
裴元绍眯着眼,峰腰倏然崩直,指尖仿佛被烫般,极快缩成团。
指腹处残留着那女子温软碰触,指尖发烫,烫入心底。
他不由站直身子,本就修长身形,这会儿显得清俊挺拔,身影被烛光拉直,直蔓延至木门边。没往日松懒,眉目间竟有丝淡淡茫然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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