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推开,裴元绍慢半拍抬起头。不远处女子以半面银质面具覆面。
半边脸露于空气中,并不见全貌。
双清冷眸子,显得尤为突出。
她眼睛形状不是圆眸,杏仁大小。眼尾微微上翘,距离近,能看清楚瞳仁中浅淡颜色,不是黑白分明,是琉璃般茶色。
裴元绍觉得自己身子有些抖,样眸色,样身形。
她几乎走遍金凤朝大小州郡,除秦楼楚馆内小倌儿,衣着松垮外,便再没有见旁哥儿如此大胆过。即使有男子抛头露面行商者,也俱是遵循礼法,衣着规整。
眼前这人如今在天子脚下,行素,张扬肆意,不受礼法所累。
只有种可能:有位高权重之人,为其撑腰。
几年前,她便知他身份不简单。如今金陵城再见,他鲜衣怒马,衣着华贵,眼看来便知身份不凡。
倘若他身后家族乃王侯士族,此番怕是不能与之相认。
柳长宁被突如其来人撞满怀,她蹙眉,眼疾手快将身前男子推开。
不准痕迹后退步,衣衫被来人撞略显凌乱。她低头理理褶皱,抬头时,张魅惑俊脸映入眼帘。
柳长宁整理衣衫手几不可察顿顿,她立在原地,将额前滑落发丝别于耳后,眸中诧异之色闪而逝。
万没想到,今日在这金陵城内,竟能与他偶遇两次。
两年,便宜夫郎似乎没什变化,身着袭正红色宝相花刻丝棉袍,素白半月水波锦缎封腰,正红棉布衫将男子最为诱人峰腰翘臀,勾勒出若隐若现弧度。
方才撞入她怀中之时,她垂落长发搔刮他鼻端,那股熟悉令人险些落泪草木清香,俱是样。
即使眼前之人半边侧脸与那人无丝毫相像,他却仿如中魔怔般,疯狂想要看清她面具下真容。
倘若她易容,倘若此乃□□,倘若她没有死……
裴元绍仿若听见自己死寂般心脏跳动声,两年,它……第次如此鼓动,迫他将最后
柳长宁眯眯眼,冲着对面之人点头招呼,做势便打算避开身子,让他先行。
却不料,抬眸便对上他那双如悲似喜眼。
柳长宁本欲转身身形顿在原地,眸光微闪。脑海中零星显出双模样眼,黑仿若能滴出墨来。
眸内有绝望没顶悲痛,又夹带着释然欢喜。
充斥着浓郁五味杂陈眼睛,令人见之不忍,心口无端多丝动容。
他头如瀑乌发半束半披。许是方才险些栽倒,几缕发丝不听话落在他殷红唇上,红唇颤抖,艳如牡丹花蕾,惑人而不自知。
柳长宁抿唇,不赞同再次扫眼来人。
此刻廊亭外正下着绵绵冬雨,便宜夫郎却似乎感受不到冷。如此冷天,绵衫盘扣颗未扣,露出半边修长脖领。绵布衫原是厚重修身,腰带紧紧收系封腰,颀长俊挺身形曲线凸现,端是又平添几分魅惑风情……
柳长宁在外游历年,见识过这个时代,家中长辈、当家妻主,对男子德行规范。便宜夫郎往日衣着穿戴,应是备受文人墨客苛责才是。
男子容貌美颜,又穿戴不规整,稍有不慎,便会被扣上不贞不洁帽子。这个时代对哥儿穿着、言行有刻板到严苛教条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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