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安堂内并不安定,
柳长宁借着月色,双手搭在古琴之上,素手拨弄琴弦。
曲悠扬《清心引》从指尖流泻而出。
琴音袅袅、叮咚清泉。
令入睡人心安沉稳,失眠人心绪安宁。
柳长宁只弹炷香时间,她等人便已走至身侧。
他将眼中热意迫入眼底,穿上衣物。
冲着屋檐外唤声:“红莲!”
——
柳长宁甩掉身后跟踪尾巴,踏着屋檐,飞至西侧院,西侧院此刻灯火通明。
侍卫把守在门口,身侧刀银光闪闪。
保皇派能支持长帝卿辅国朝政,是因为他能把持住各方势力,统揽全局。二又因他身为男儿,不受夫道,品行有亏,即使身为长帝卿,手握重权,也无法撼动女皇权利。三则,他虽行为轻佻,品德有瑕,却不与朝廷*员、入仕学子有任何出格行为。
正因为如此,长帝卿地位才无可撼动,既不影响女皇地位,又不会侮入朝为官女子清正名声,又可帮女皇辅佐朝政。
如此男子,才能出现在朝堂之上,受保皇脉拥戴。
倘若明日她从他房内走出,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他要如何自处?
她要娶他,便得先护着他。
夜,长帝卿禅房内发出声音,怕是已被传至有心人耳中。
自入得这金陵城,她便再无独善其身机会。
今夜设计他入二殿下房内人,见她不在,当要跳脚。
计不成,反生计也不无可能。
倘若她明日从长帝卿房内走出,怕定不会是好事儿。
来人身着袭宽袖灰白道袍,光头圆润,慈眉善目。
见柳长宁抬眸,步履稳健走至近前,双满是睿智眼,落在柳长宁身前古琴上,笑道:“琴音急促,苍云今日不静心。”
柳长宁摘掉发丝间细雪,意有所指问问:“你今夜……可是被人故意支走?”
“祭天当晚,南华庵主需与女皇论道。历来如此。”
凝心眸中划过抹悔色,很快消失无踪。
柳长宁足尖轻点,踏着屋檐上雪,几个来回消失无踪。
南华庵靠山而建,庵堂后院相邻有密林。
参天大树,枝叶繁茂。
柳长宁蹿入密林,沿着曲折小道飞速踏至林间。
密林正中,树木渐稀,快空地之上,摆放着架乌木古琴。
而不是让这夜清热,成为有心之人驾驭朝政权柄。
三九寒天夜晚尤为寒冷,柳长宁回头觑眼闭眼熟睡男子,那人似乎极为疲惫,发丝被汗水打湿,汇成缕,贴在白皙如玉脸侧之上。
柳长宁伸手,拨开贴在他脸侧发丝,体贴拉上绣被,将他身上被褥边边角角压严严实实。
做完此事,这才起身,轻手轻脚穿戴衣物。从窗口飞射而出。
禅房内,本是闭着眼熟睡男子,倏然睁眼,黑仿佛滴墨眼睛,定定看着窗口,好半晌,方扯扯嘴。
她自己倒不怕,能在岭南寒门子弟中,当上第人头衔,她不仅只是凭借几篇策论。
早年,与她交好寒门女,便已有部分入朝为官,虽官职不高,却也是她手中布下人脉。
她名声不是区区污蔑便可尽毁。
可那人……
如今位高权重,稍有行差就错,身为男儿,便会被有心之人利用,再生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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