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宁坐在窗口不远处方凳上,天色渐黑,轮弯月高悬。月色下,两排街道上只零星可见几个人影。
雅间两根粗长炳烛照明。
身前八仙桌上,摆桌菜肴,吉祥如意卷、鸡丝蛰头、酒醉鸭肝……
旌寰夹快西湖醋鱼,长筷熟稔分离着鱼肉。烛光下,他眼底含着丝笑:“这家店醋鱼最是美味,鱼
方帕右侧绣根歪歪扭扭青竹,线团杂乱,针脚重复叠加,将这块方布帕衬托愈发寒碜。
倘若不是对面气度不凡女君拿出此物,杨家夫郎便要以为是哪家孩童拿来玩儿破布。
他抬起头,看着麻布方帕欲言又止。忍不住多句嘴:“……公子身份您想必知道,这……这块布帕如何能令守卫……”
柳长宁眼底蔓着丝笑:“去吧,此乃公子之物……嗯,托店家帮在下带句话。青竹刺绣实则并不能提现其傲骨。画在宣纸上,方有其气节。下次若想留念,画幅画便是,刺绣伤手亦伤眼。”
她交代完,这才随马妇转身离开。
“前方可是柳会元,家王君有请您岚湘酒楼叙。”
马妇翻身下马,垂首恭敬道,见身前白衣女君并没有答话。
她解下腰间腰牌,垂头递上前:“此乃家王君腰牌,请女君随奴才走遭。”
“你家主子可有交代,若不去,会如何?”柳长宁视线落在马妇发旋儿上,眸中滑过抹然之色,不动声色问道。
马妇低垂头埋更狠,将出府前王君话,不漏字复述:“王君说,您定是会去……”
柳长宁拎着包油纸袋从包子铺走出来。
夜色渐暗。
方才尚是热闹坊市,这会儿人影零落。
她抬头看眼天色,抬脚往平窑坊街巷走去。
因为答应那叫胜子小女娃,要将包子送入明德长帝卿手中。
手帕是昨日横梁“歹人”掉落之物,原是想并归还……眼下却是被人阻路。
她唇角抿着丝淡笑,脑海中闪过他暗红锦缎长衫下双手,骨节分明,指腹圆润,动情时会微微颤抖,蜷曲成团……那样双精致手,适合红袖添香,亦或攀在她肩头……
柳长宁眼底暗色又重几分,与这渐暗夜色融为体。
今夜这空气都透着股诱惑味道,她心底无端生出欲,对那人……——
岚湘酒楼,二楼雅间
柳长宁眯着眼,摸摸纸袋余温。
犹豫瞬,转身,返回包子铺,将手中油纸袋递给中年男子。
“店家,麻烦您将这两个包子送至明德长帝卿府。嗯……”
她顿顿,似是不放心。从怀中掏出方叠规整布帕,塞入中年男子手中,叮嘱道:“倘若守门侍卫赶你走,你将此布帕呈上,自有人接你手中包子。”
中年男子低眸,手中麻布方帕,卷边泛黄,布料粗糙,虽表面干燥,却被人浆洗过多次,呈现灰黄色。
右手拎着纸袋泛着热气儿,敞开纸袋装着两只比巴掌还要大两分汤汁包。
想来与那人人个,必是不会浪费。
柳长宁杏眸微眯,脑海中滑过对晕红耳垂,茶色眸暗三分。
只可惜,没走几步,身前路便被辆七彩华盖翠帷马车给阻道儿。
车妇勒紧马绳,骏马发出声撕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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