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托大姐送往明德长帝卿府内信件被他人暗自截下来,说来裴子渊当真厉害,竟能拿下师姐那般清冷如仙女子,好手段。
封信函虽言辞间无柔情蜜语,却全是叮嘱交代,二月初八,师姐让长帝卿稍安勿躁,等她,等她归来。
所有柔情皆是对别男子,贾子爵忘当时既是嫉恨多些,还是羡慕多些。等待这许多年,这所谓清白之身、所谓忍辱负重,皆不过是个笑话。
师姐有自己心爱之人,即使他正正经经站在她面前,她依旧不会多看他眼。爱情终究是残酷,没有先来后到,亦是没有所为你好好。
虽是不愿承认,可事实将人伤鲜血淋漓。
旌寰只手来回把玩着只干瘪心脏,目光如炬看过来:“只是凡人心脏太过恶臭,吃多有损魔体,你瞧瞧……前几日你打折这双腿,现在已经没有呢?”
他声音越说越沉,消瘦脸颊颧骨外露,银色发丝无风自动。
浓郁几乎粘稠化不开蓝眸厉色闪而逝,他伸手将心脏“啪”声仍在贾子爵脚下,伸手把将贾子爵吸入近前。
他手指落在他胸口,笔画挖心动作,笑道:“如何?心脏滋味如何?”
贾子爵没有答话,他定定迎上他视线,清秀脸上平静无波:“你到底是谁?”
双唇冻发紫,额发间渗出细细密密汗——
坤宁宫侧殿,因上任君后再此地火灾遇难,冤魂不散,乃不详之地,这些年,坤宁宫西侧院倒很少有人过来。
贾子爵推开院门,命春来侯在远外,独自走进去。
侧殿内,横七竖八躺数十具尸体,鲜血凝在大理石铺就地上,贾子爵蹙眉,鼻端便传来浓郁腥臭味儿。
他顿在门外,抬眸看向上首白发男子,掩嘴笑出声:“啧啧啧,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无人辨别尔是雄雌呐!旌主男子,手段比大理寺关押穷凶恶极恶徒还要残忍。本宫甚是胆寒!”
他对裴子渊没有恶意,却再也生不出好感。
那天他撕碎信函,听天由命,多公平。
太和殿宫变,他躲在龙椅之后,看全过程
太和殿那日
他也在大殿之上,带□□,伪装成内侍,守在暗处。
因他要亲眼看着明行死,要将旌寰碎尸万段。
大姐处置他,埋在贾府探子,却不知二姨母最宠爱夫侍也是他人!
胶东送来密函,虽不能每封皆能看见,可是亦有漏网之鱼。
他边说边拍拍胸脯,那双圆润眸子内倒是无丝毫惧怕之意。倘若有人在此地,见此刻贾君后,定是要心中存疑。
明明是位见花瓣枯萎,亦要葬花落泪男子,此刻却能见着满地尸体面不改色,他步缓踩在尸体之上,踏尸而来。
长长大氅,拖曳而过,仪态万千,脸依旧是那张脸,却平静令人生怖。
旌寰丰唇微勾,白发随着胸腔溢出笑,随风摆动。
他将银发别于耳后,扫眼来人,漫不经心道:“哦?君后脸上倒是不显惧意呢!说来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君后,倘若不是昨日您派那等肮脏东西,折辱本尊,本尊也不至于激发魔性,吃十来只活人心脏,延续部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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