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男子低笑声,忽然五指并拢,巴掌拍碎鱼骨支架,鱼骨架在他手心化为齑粉落于盘中。
桃夭心中微讶,面上不显,凝眼出神季老魔,试探问道:“对面男子,有何特别之处?”
出神只是十息,季君竹很快反应过来。
她灌口热水,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轻点桌角,并未答话。舔舔干涩唇,扬眉道:“看饿,不若令小二姐上盘醋鱼,桃主觉得可好?”
桃夭愣,眼底笑意真切些。
说书先生正摇头晃脑说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之类,季君竹恨不能巴掌拍死她。
她抬眸看眼紫檀木桌摆放翠红柳绿碗碟,今日这顿饭怕是吃不,速战速决为好。
理理袖口并不显凌乱衣衫,放下竹箸。
看向不停布菜桃夭:“桃主,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
她本正经打探道,可声音却越来越小,视线定在不远处,句话说半,便息声。
“看什呢?”桃夭狐疑打量眼不在焉季君竹,探究扭回头。
神识若有若无掠过墙角紫衣男子,却无丝毫异样。
喝得酩酊大醉男子,面色微醺,紧紧注视着堂下说书先生,眼底浓郁恨意几乎能滴出墨来。
桃夭收回视线,意有所指道:“唉?这位瞧着又似为情买醉之人。”
季君竹口清茶没能咽下,呛入肺腔,再次咳嗽出声。这次倒不是真咳,却险些咳断气。
怀过,如今她掀眸淡问。饶是行走修真界多年,御女无数,桃夭也有些动容。
他乖觉点点头,桃花眼内流光四溢,熠熠生辉。
只可惜如此美色,桌之隔女修,只浅浅看眼,便又别开视线。
说书先生声音依旧高昂激动。
“前任魔尊抗神谕而不尊那日,惹下天罚,为祸苍生。可是生命尽头她却以世人感激涕零方式,以己祭天,平息天罚。”
整个玄天大陆修士
桃夭挑眉,顺着季老魔发怔视线看过去。
墙角处平平无奇紫衣男子已经不在灌酒,他身前桌上不知何时置放盘陵城醋鱼。
紫衣男子卧躺在满是空酒壶方凳上,正仔细分离鱼刺。
他双指夹箸,动作极熟稔,鱼肉与鱼骨分开,鱼骨未见丝毫损坏。
手速极快,十息不到,鱼肉已是剔完,完整鱼骨架孤零零矗立在青瓷碟中。
待胸口那口气理顺,破风箱呼呼啦啦嗓子彻底哑。
季君竹忍不住在心底骂句,卧槽。
他乡遇故人,她今日运气绝好,活久见遇见两位故人。
不慎被桃夭发现真身倒还能应付,若是被不远处墙角男子认出她真身,那往后她怕是会被挫骨扬灰。
她与他可不是所谓情债,而是……
“她肆意妄为,却也敢作敢当。若论其罪责,可悉数三天三夜。”
“若论其恩德,统共件,便令造化感其恩德,轮回山上冰雪终年不化,为其塑造浮雕之身。”
“正所谓饮啄,大抵不过前定,兰因絮果,必曾历经前因。魔尊堕修魔道,却不失赤女之心。”
“虚伪罢。”墙角紫衣男子将手中酒壶重重摔在桌上,薄唇张合,沉声自语。
季君竹眼角余光瞟眼他淡色唇形,手心虚抖抖,茶杯内热水溅出几滴,将她葱白指尖,灼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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