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铭声音忽然停下。
那些没来得及说完话像是变成尖刺,尽数卡在他喉咙里,让他精致五官显得有些怪异:
他带着监控生命体征手环,在指示灯闪起来之前,喻堂摸索着按下个侧面按钮。
“你不是喜欢隋驷,喜欢得死去活来吗?”
柯铭看见闪烁红灯,他猜到那是生命体征波动提醒,声音压得更低,盯着喻堂:“你跟他假结婚快三年,现在还没离婚,就为帮他演戏。你甘心替他做狗,为他不要钱也不要命,你明知道他喜欢是。”
“你以为这多年,不知道他送那些礼物,都是你帮忙置办?隋驷怕知道不肯要……为什不肯要?”
柯铭看着他,眼睛里渐渐渗出不加掩饰恶毒:“你送他来酒店跟约会,你在外面望风,发着烧坐宿,第二天早上还上来帮们收拾……”
钱宾:“……”
喻堂拿起那份名单,仔细叠好抚平,放进大衣口袋里:“谢谢你们特意来告诉,依然记得些公司……虽然已经不做这行,那些公司大约还愿意卖些人情。”
他说这话时候依然温吞,垂着视线,像是很安静腼腆。
只是下楼来买菜,喻堂今天穿普通呢子外套,戴着框架眼镜,清秀眉眼被镜框掩着,平凡得扔在人群里晃就会不见。
可钱宾看着他,又像是看见过去喻特助。
下那些人时候,没少折腾过喻堂。
当年事多少做得有些过火,钱宾其实亏心。后来他看喻堂在隋驷手下做风生水起,担心被报复,始终躲着喻堂,再没敢冒过头。
按喻堂在圈子人脉,招惹喻堂,和被封杀没什区别。即使喻堂现在什都不记得、已经转行去别公司,他再对上喻堂,也依然觉得心虚。
要不是柯铭价给高,又拿捏他当初非法电击喻堂把柄,他是不会愿意配合着来这趟。
“你好好想想。”
柯铭原本只是想说些话来刺激喻堂,不知为什,开口就停不住。
他坚信是喻堂错。
如果喻堂没有占那个位置,在他眼前和隋驷对着镜头恩爱快三年,他其实是能放下那些杂念,真心喜欢隋驷。
可就是三年里那些晚上,他看着隋驷身边喻堂,阴暗点点滋生出来……
“不是。”喻堂说,“你说谎。”
明明话不多、人也很安静,从来都温吞看着几乎木讷个人。偏偏压下群专业资深经纪人,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叫他们眼热无比资源。
喻堂拿下那些资源,交代工作室人去做时,也是这样随口安排,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些资源有多金贵,多少经纪人费尽心思抢破头。
“喻堂。”柯铭忽然问,“你真什都不记得?”
喻堂抬起视线。
他眼睫轻轻闪下,指尖不着痕迹地颤颤。
钱宾又被柯铭看眼,咬咬牙根,硬是沉下脸色:“这些人……”
喻堂说:“是害他们。”
钱宾顿。
这原本是他话,钱宾还没来得及说完,不知道怎被喻堂抢先:“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知道。”喻堂点点头,“这是家拖欠员工薪资工作室,还让他们留在这里,确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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